宋斂遠遠地跟韓成打了個照麵,韓成點了下頭後把昏迷的萬敬霆送上樓,宋斂這才轉身,一向冷冰冰的目光逐漸悠長。

是他們疏忽了,先生的病情最受不得一丁點刺激。

而童恩則是最容易讓先生失控的人,難怪,先生理智上不願見童恩最後還是見了今早的事是他們的失誤,宋斂清楚,想必萬敬霆也清楚,避免跟童恩見麵是當前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條路,除此之外,很難找到別的緩兵之計。

宋斂向廚房看去,快速準確地落在一隻青花碗上,腳步移動手一推,林姐見廚台上的青花碗在瞬間摔了個粉碎,便上前一步,忙要收拾。

“哎呀,宋先生我來收拾我來收拾!”

隻聽得宋斂開口:“嗯,我剛手滑了。”

林姐頗嚴肅道:“還好先生都喝了藥,不然多浪費啊,這還是童小姐親手熬的。”

宋斂說:“那還算不幸中的萬幸,有勞林姐打掃幹淨。”

有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姐為他們辦事卻也是個聰明的人,不會主動過問不能問的事,但即便如此,宋斂也不會對一個傭人說太多。

況且他不要讓萬敬霆知道他們這些下屬私自給他下藥是因為先生那樣驕傲自尊的人,自然不允許下屬做這種膽大妄為的事,宋斂料到他會發火,也許還不止是發火那麼簡單盡管他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讓左衍沉睡從而喚醒原本的人格。

林姐回答,帶了點惋惜:“先生倒是真疼愛童小姐,她熬的藥全都喝了。就是不知道童小姐以後還會不會回來。”

宋斂不予置評,僅是說:“等韓秘書下樓麻煩轉告他一聲,我有事找他。”

雨停了,天色也亮了許多,此刻這條大道上的過路人少得可憐,但凡有路過的車輛也會注意到童恩這邊,女人走得不是很快,小臉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是在發脾氣。

“宋先生,我說過您可以不用送我。”童恩皺眉走在幹淨的林蔭大道上,身旁是一輛緊緊跟隨的車。

宋斂透過車窗看向童恩,車開得很慢,言簡意賅地回答:“這邊叫不到車,就我送童小姐一程。”

他的聲音全然沒有了方才的肅穆,聽上去很溫和友好。

童恩忽然停了下車,宋斂也隨之踩住刹車。

她微微俯身從車窗外看進去,語氣執著:“我叫了車,就在外邊,走出禦景豪庭會有車接我。”

宋斂微微點了下頭,肯定了一點,童恩偏執起來非常不好說話,也不願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在安逸和吃苦之間,毫無疑問這個女孩選擇了第二者,是想徹底劃清跟先生的界限才不願意坐一趟車的嗎?

“既然童小姐這麼堅持,我也不再讓你為難。您路上小心。”

童恩別開臉站在路旁,餘光裏那輛跟了自己將近十分鍾的銀色車輛開出自己的視線範圍,她心裏說不出的堵,這一整個早上短短幾個小時發生的一連串事件都叫人心裏不是滋味,先是申拓遠,接著是童語彤跟季錦赫,又是王一左衍

奈何童恩腳上有傷,否則她會去找笑笑說說心裏話。

歎了歎氣,童恩拖著腳傷繼續前行,笑笑最近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想見見她也是各種推辭。

“你曲解我的意思!”童恩的臉頓時變紅,反駁得沒有一點力道。

左衍慢悠悠吐出煙圈,盯著她:“你很不會抓重點又喜歡跑話題,學生時代成績一定不好,是個讓老師頭疼的女孩。”

“”

童恩紅著臉怒視他,惱羞成怒:“你簡直胡說!我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左衍彈了彈指間的煙,挑眉掃了她一眼,就是這一眼讓童恩愣住,畢竟是同一個人,神態動作難免有重合之處,不得不說他挑眉的樣子,眉宇之間的玩味跟王一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想走,絕不能再待下去。

腳剛往前邁出一步,手臂上就是一疼,她輕輕擰過臉就能看見男人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手臂上,看上去並沒有用很大力氣可她就是掙不開。

“你再不放手我要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