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童恩看見了車內人的臉部輪廓，立體深邃，坐姿優雅沉穩，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是可以知道那人氣質非凡。
她垂下雙眸，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竄出來，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證實。
可是，如果知知真的是她的孩子！
“媽媽……媽媽……”
“嗯？”
童恩圓眸微睜，茫然低頭，棋棋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我都叫你好幾次了，你在發什麼呆呢？”
童恩不語。
棋棋轉了轉眼睛，又說：“媽媽，我沒騙你吧。知知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呢。”
童恩反問道：“你先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跟知知互換身份？”
“這……這是因為”棋棋嘟著小嘴，一臉愁苦。
“如實招來！”
棋棋正在糾結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半天沒想出，一看到童恩銳利的目光，直接轉移話題：“媽媽，棋棋好冷，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吧。我還沒吃飯呢……”
說完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童恩頓時心疼，也不再追問，帶著棋棋回了家給他做飯。
……
吃完飯，棋棋在房間裏寫作業，童恩在廚房洗碗。
清水衝洗過泡沫，她卻心不在焉地又擠了些洗潔精，腦子裏都是知知那個孩子。
閉上眼睛睜開眼睛都是教室裏那孩子趴在桌上哭泣的場麵，還有他抱住自己要她當他媽媽的片段，從他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都叫童恩心疼不已。
心裏揪得很，很想再看看他，抱抱他。
洗完了碗筷，童恩擦幹手走進房間，看到棋棋正拿著鉛筆，數著手指頭做功課，她的心情平複不少。
過了會兒，棋棋合上了功課本，放下鉛筆，撅起小嘴：“是誰躲在門口偷看我啊？”
童恩噗嗤一聲笑了，人小鬼大。
“寫作業不專心，還知道我在門口。”她笑著過去翻閱他剛完成的作業，眼神一挑，全對，還不錯。
孩子不能總是誇，於是她合上作業，淡淡道：“嗯，你的字還得多練練。”
棋棋往塑料小椅子上一靠，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稚嫩的聲音滿是自豪：“我的字可是被老師表揚過的！”
“哦？”童恩笑意盈盈，望向他機靈的雙眼，“隻不過被表揚一下，你就開始膨脹了？童棋同學，你這種行為可是要被罰的！”
棋棋瞪大了眼睛，半晌妥協：“哼！我得意一下也不行！”
童恩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得意這個詞用的不錯。”
“現在，飯也吃了，澡也洗了，作業也做完了。我們該來聊聊今天的事了。”童恩笑容標準，見棋棋拔腿，下一秒立刻按住他，“還想跑？”
努了努嘴，隻好乖乖就就範。
棋棋揪著自己的小領子，磨蹭了十分鍾。
就這十分鍾，童恩就看了十分鍾綜藝，麵無表情，看上去在看綜藝節目，實際上在等待這個嘴硬的孩子開口。
棋棋時不時朝手機屏幕看來，她也是知道的。
但隻要她眼神一瞥過去，棋棋就立刻看向別的地方，十分鍾過後終於忍不住了。
“我說，媽媽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