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抬頭,才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底一直是她,跟左衍如出一轍的五官,成熟內斂的氣質令童恩防不勝防,心,再次悸動。
不是,他不是左衍。
手中的信,因為慌亂,隨之掉落。
萬敬霆為她撿起了那封信,重新交到她手中,笑了笑:“拿好。”
童恩再次接過,心中雜亂。
“你現在就可以看看。”
鬼使神差聽了他的建議,童恩拆開了信封,稚嫩的字跡充滿著一個孩子純真的感謝。
隻不過……
“不知名的阿姨,你好。很感謝你給我買衣服,希望有空來我家玩。落款:知知……”
童恩十分詫異地看向萬敬霆,他亦瞧著她,淡淡問:“怎麼了?你像極一隻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小鹿。”
童恩把唇咬得泛白,手無措地扶著額頭,內心慌亂如麻,他身上的氣息如致命的香味裹著她,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你,你是萬知行的爸爸?”腮幫子都在顫抖,接連而來的消息都快在她腦袋裏炸開。
他略蹙眉,表示一點驚訝,點頭:“你見過我兒子?”
語氣自然無異樣。
童恩看了他許久,方才說:“……我就是棋棋的媽媽。”
“這麼巧?”他忽而莞爾,眼中盡是匪夷所思:“棋棋跟知知就像一對雙胞胎,不過世界上相似的人也很多。”
不!怎麼可能這麼湊巧?
童恩眼眶微紅,拿著信的手時不時顫抖,現在她有一種可怕的預感,左衍跟萬敬霆,棋棋跟知知,現在的童恩跟以前的童恩,這期間一定有什麼被她遺忘的聯係。
手心裏不斷冒出冷汗,她的唇色越來越蒼白。
凝眸望入他深邃的眼波,男人似乎想伸出手扶住她,童恩退縮,在進與退之間徘徊,到底該不該現在問他?
是她親手把左衍的骨灰埋起來,是她親耳聽到醫生說她的孩子隻活下來一個。
就在這一刻,推門而入的韓成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童恩猶如得到逃脫的機會,收緊那封信,扯了扯笑不出的嘴角:“萬董,韓秘書,我還有點事得先走。”
萬敬霆看了眼韓成,“你去安排輛車送童恩回去。”
童恩皺了下眉心,忙說:“不用了。”
踩著高跟快步跑出了辦公室。
……
一路飛奔下樓,看到的人都是陌生的,她腦子一片空白。
童恩極力深呼吸,咽了咽咽喉,丟了魂一樣站在門口。
突然肩膀上一重,她嚇得叫了出來,轉過身去看到一張肥頭大臉,那男的驚愕地笑出來:“真的是你啊童秘書!怎麼嚇成這樣了?”
這個人叫吳圖,跟徐氏有商業往來,童恩在酒席上接觸過他一次,一直想灌她酒,沒想到這裏還能遇到他。
見童恩一聲不吭,小臉慘白,吳圖伸出手攬住她的肩頭往前帶,嘴上說著:“童秘書這是身體不舒服吧,走走走,我送童秘書回去,路上再跟我說說你怎麼從敬遠大樓跑出來了?”
一陣惡心在胃中翻騰,童恩想推開他的手,無奈渾身抖得厲害,又被他摟著走,高跟鞋差點就站不穩,更不用說再分出些力氣去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