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怨恨會隨死亡消滅,有的人執念過深,埋在她心中的厭惡終於轉化作恨,她始終認為那個孩子留著孟紫的血液宛如她在世,芒刺無法拔出,反如肉中長刺!
她瘋子般哭起來,口齒不清念著:“我恨你!那個女人都死了卻還活在你心底!孟紫你死了為什麼還要留下個孩子,我絕不會善待那個孩子!絕不!”
*
開學那天,初晴和白家的三個孩子一同被送到斯特朗學園上學,白燁吩咐過三個孩子不能欺負初晴,多少也知道這幾個孩子相處得不盡如人意,不擔心初晴會不讓他寬心,倒是明白他的孩子不讓他省心……
白若雪穿著整齊的校服,禮貌得很,在白燁眼裏或許就是個乖女兒。
初晴靜聽她看似認真實則敷衍的答複並不驚奇,白若雪本就擅長怎麼把一朵食人花偽裝成柔軟的花朵。
新校園的一切都讓初晴覺得驚喜,斯特朗學園如同一個樂園,漂亮迷人的風景,多樣化的娛樂生活都讓初晴覺得妙不可言。
根本不是白振誠口中的魔鬼校園,也不存在白若雪為恐嚇她捏造出的假象。
她迫不及待地祈禱,祈禱天堂的爸爸媽媽能看到這一幕,她又重回校園了。
雖然初晴不如從前那般活躍,可她的沉默卻吸引到許多朋友關懷,微小的溫暖亦使她小小的心靈得到些許安慰。
可初晴不滿意,她想要的那份溫暖卻遲遲不見蹤影。
日子在朗朗書聲和期待的心情中飛逝而去,對溫言初的思念越來越深,初晴不明白:為什麼他一聲不吭就失蹤了?
這段期間,白燁又開始忙碌,姨媽的脾氣越來越不好,盯著初晴的眼神越發青光,那道青光夾雜著痛恨,初晴頭皮發麻,連午飯也吃不下幾口。
她剛要離開飯桌,姨媽嘹亮的聲音刺中她耳膜。
“坐下!”
初晴坐回原位,白若雪和白振誠滿臉看熱鬧的模樣,白碧茹隻顧扒飯,站在一旁的安娜倒開口。
“晴小姐,趕緊把飯吃下吧。”
“我,我吃不下了。”初晴倒不是真飽了,而是孟可的眼神使得她不自在。
孟可發光的眼像極要吃人,初晴的肚子此刻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她突然笑起來,一把抓住初晴的頭發。
“小賤.人,我賞你口飯你還嫌棄。”
孟可突然像發瘋一樣把初晴扯到一個櫃子旁,利索地拿出一把剪刀。
三個孩子都嚇蒙,安娜臉上變了色,難以置信地跑過去要奪下她的剪刀。
“太太,冷靜點冷靜點……”
“別過來,我讓你不吃飯,我讓你嫌棄!”
初晴的身體在顫抖,呼吸微弱,聽見一聲聲剪刀聲剪斷她頭發的聲音,猶如一萬把刀砍在她脖子上。
“姨媽,不要!不要剪我的頭發啊,姨媽!”初晴哭喊得撕心裂肺,可孟可像發瘋一樣,靈魂已被吞噬,蠻橫地扯著初晴的頭皮。
在場的人無不驚住,安娜無法動彈,被孟可凶神惡煞的行徑嚇得倒退。
一縷縷細長的發絲落在地上,鋪成一個黑洞,而初晴正絕望地跪在那個黑洞上。
姨媽一聲聲怒罵和剪刀聲響像千隻手擰著她的心髒,那把罪惡的剪刀將她珍貴的頭發剪得七零八落。
“求你不要剪,不要……”
媽媽溫暖的笑浮現腦海--晴,媽媽要給你留一頭最美最柔順的頭發。
溫言初也曾摸著她的頭發笑道--晴,你的頭發真好看。
哢嚓一聲,那一幕觸目驚心:孟可的剪刀竟剪到距離頭皮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原本又黑又長的發絲掉落在初晴手上,可見一塊白色的頭皮。
“住手”一道清晰又憤怒的童聲傳來。
下一秒,孟可被一個黑衣人直接拉到一邊,手中那把剪刀被奪下,她本想掙紮卻見到自己的丈夫怒氣衝衝迎麵而來,二話不說就是兩個巴掌。
“白……”
“住口!不要叫我,我沒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老婆!”
他萬萬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萬萬想不到,緊閉雙眼不再看她。
三個孩子見了媽媽被爸爸這樣對待,不約而同地喊出:“爸爸……”
白燁一個冷漠肅殺的眼神望過去全都閉了嘴。
他看過那一邊瑟瑟發抖捂著頭發的初晴和她身旁的男孩諾諾開口。
“溫少爺,很抱歉讓您看到這一幕……”
溫言初痛心地抱著懷中人,一句話讓白燁如鯁在喉。
“白叔叔,這算家暴!”
白燁心中頓時一震,回頭看了一眼架著自己老婆的黑衣人,立刻擋在溫言初麵前。
“溫少爺,我會好好教訓你孟阿姨的,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