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那樣優秀的男孩竟然會跟初晴這樣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女孩子在一起,甚至她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一種任何人都難以逾越的情愫,內在熱情得將兩個人相互吸引,外在清冷得令第三者無法插足。

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白若雪俯視初晴的目光更加寒意凜冽。

人總是敏感的,尤其是心靈敏感的人更易覺察有人在觀察自己。

初晴抬頭看過去,白若雪的眼睛泛著青光,模樣實在可怕,可初晴不畏懼。

白若雪忍了幾個月的情緒終於在初晴無畏無懼的眼神下爆發了,她衝到初晴麵前大喊:“你這個小賤.人,誰給你了勇氣用這種眼神看我!”

初晴不慌不忙道:“姐姐讓開,你妨礙我打掃房間了。”

“哦,我妨礙你了嗎?初晴你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說我妨礙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像個垃圾一樣被你爸媽扔在我們家。你,才是妨礙我,妨礙我們的那個垃圾,你應該像這個東西一樣被扔掉!”

白若雪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語無倫次地開口,又隨意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殘暴地拿出塑料花扔在地上,同時把花瓶裏的水潑在地上。

初晴靜靜地不說話,白若雪目露凶光,接著說道:“你就像這花一樣,再美也是假的,再美還不是被我狠狠地踩在腳下!”

初晴看著她一步步把那地上的塑料花踩踏,得意地笑得像個巫婆。

初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直接潑過去,碰的一聲,被子撞擊桌子的聲音清脆地嘲笑著白若雪落湯雞的模樣。

“這是你欠我的!現在還給你!你今天的發型真好看!”

初晴的笑更襯得白若雪才是朵人造花,她的驕傲逐漸褪色在她明媚的笑容中。

白若雪的眸子變得惶恐不安,而胸膛內又沸騰著不甘心,她睜著圓圓的眼睛咬著牙,暗暗下定決心:她跟初晴絕對勢不兩立!

初晴不在意她怎麼想,就算白若雪恨不得她下地獄那也是她一個人的事,跟她無關。

“上次你教我的‘雪上加霜’後,我又學了一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要以為我會任由你欺負一輩子!”

初晴剛想離開,便聽見白若雪說了一句:“你不過是有那個男孩保護你,你以為他能保護你一輩子嗎?初晴,你太天真,你以為你真能和他在一起嗎?他的爸爸那麼高傲,他會允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嫁給他兒子嗎?”

白若雪畢竟年長初晴兩歲,接觸的一切也遠比初晴多,而她此刻所提及的確確實實如雷般擊中初晴!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本是因為他而以為擁有了勇氣,卻也是因為他再次遺失信心。

如果時光能倒流,初晴仍會選擇遇見溫言初。

她不信她的初哥哥會像白若雪所講以貌取人那般膚淺,是溫言初暖卻她冷冰冰的心,她是那麼執著而堅定地將他奉為信仰。

這一念頭又勾起她對溫言初的回憶,可越往下想她越慌張。

那袋葵花籽已經吃完,他給的書已經看了又看,但從新年到現在他就像人間蒸發,無蹤跡可尋,初晴甚至懷疑他僅是她困苦人生路中幻想出的美夢一個。

夜幕如鐵,初晴隨白燁一同走在一條幹淨的路上,路的兩側種著許多薔薇花,人少而安靜,大人小孩的腳步聲聽得十分清楚。

白燁垂頭看一眼初晴,眼神沉悶,一個九歲的孩子活得像極九十歲老太太,著實不該。

況且,想到初晴母親臨死前的囑托……他到底還是開口。

“晴,想不想去上學?”

他溫厚的語氣和吸引人的話題使得初晴抬了頭,望著他的暗淡多日眼眸裏露出點點希望。

初晴想讀書,溫言初的啟蒙使她對知識產生渴望。她希望有這麼一天可親眼領略學校的美麗而不是單憑夜夜想象書中所描述的校園。

白燁從初晴真誠的眸子中看到了回答。

他也輕鬆地笑道:“若你喜歡,姨夫可以送你去上學。”

此刻,初晴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甜美的嗓子喊著:“姨夫,初晴喜歡,我想要讀書。”

白燁將初晴牽著,慢慢地往夜色更深的地方走著。

聊天的過程中,他驚訝地發現這個孩子對知識有多麼渴望,因此下定決心讓初晴去上學。

可,顯然白家有人反對他的做法。

夜晚臥室裏,孟可一聽白燁要送那孩子去讀書,臉色異常難看,本拎著西裝的手就一揮,借以發泄憤怒。

“我不答應!”

白燁彎下腰撿起那件西裝,麵無表情道:“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