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病床上的男人轉了轉眼珠,終於睜開了眼皮,看向淚眼婆娑的女人,清冷的臉勾出一絲笑意。
“你可算醒過來了!”她用手捂著半張臉,又哭又笑。
男人輕輕咳嗽兩聲,鬆了一口氣:“沒事,一個小車禍。”
“什麼小車禍,你很久才醒過來。”童恩抽出幾張紙擦了擦眼淚,“你要是怎麼樣了,我跟兩個孩子怎麼辦?”
男人唇角的弧度更深,“一個小車禍,你至於像我昏睡多年一樣嗎?”
童恩想捶他,又顧忌他,又掉了眼淚。
萬敬霆想抬手安撫她,沒注意到手上還有點滴,扯疼了倒吸一口氣。
童恩隨即驚慌失措地站起來,四處檢查,“你小心點啊,是不是哪裏又出血了?”
剛才的護士說什麼“注意避免再出血就好”她也隻是有點印象,心思全在他身上。
男人沒忍住,又咳又笑:“什麼出血?每個月那幾天嗎?”
“……”童恩的視線從他包紮的地方撤回到他臉上,瞧他非但不是受傷的虛弱樣,還一臉戲謔,頓時怒道:“這時候你還開這種玩笑!”
萬敬霆眼中笑意依舊,牽住了她的手,輕聲說:“你這麼心疼我,對不起,讓你擔心。”
童恩抿了抿唇角,幫他把被子蓋好,用力握緊他的手,瞧著他額頭的傷,眼中都是疼惜,“你是因為我才出了車禍,我很內疚。”
萬敬霆摩挲她的手指,沉默幾秒,說:“知道你被他帶走那會兒,我顧不了那麼多,隻想早點找到你。”
童恩懊惱道,“我不該上他的車。”
他說:“陳琛什麼事做不出來?是他威逼你的,我明白。”
童恩低下頭,斂眸說:“他說他現在被通緝,敬霆,放他一條命吧。他畢竟救過我。”
男人安靜片刻,看著她,問:“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童恩說:“他沒有傷害我。”
冷笑一聲,萬敬霆淡淡道:“你對人總是太善良,太容易心軟。”思忖再三,他終於點頭答應:“我可以答應放過他,但就一次,假如他還敢糾纏你,我鐵定不饒他。”
童恩頷首,就這麼平靜地坐了幾分鍾,他又咳嗽起來。
“你要不要喝點水?”
護士在這時候走了進來,身後還有一位醫生。
“萬先生,您醒了啊。”護士一進病房,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清醒過來,雖是受了傷,但看上去多了幾分虛弱的美感,不影響他的帥氣,問前問後的,“您要不要喝杯水?我給您倒杯水吧。”
醫生也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說好好休息沒有大礙,護理的時候多注意些就好。
童恩點頭的時間,那位熱心的護士就拿著水杯和習慣來到病床前。
“萬先生,來喝水,小心燙。”
童恩若無其事看著這一幕,大有看好戲的心情。
無奈男人搖頭拒絕,打擾了她的興致。
“不用了。你出去吧。”他沒什麼表情的。
護士的表情可說是變化萬千,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生,咬了咬自己特意塗上唇膏的嘴,生氣地放下水杯,插著兩個口袋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