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抿了抿嘴，低著頭，她在說什麼，毫無邏輯。臉頰迅速燒起來，那顆葡萄好似還卡在喉嚨裏，咳不出來，咽不下去，低著頭無意中瞧見他另一隻手，修長幹淨，她雖十分熟悉，可他不是萬敬霆，他是左衍。
不同靈魂用同一個身軀，還是會產生不同的感覺，童恩感覺左衍的手很冰，沒有萬敬霆那麼溫暖，而她與左衍的相處模式，也絕對不是失憶期間那樣，恢複了記憶的她對左衍，仍無法做到像失憶期那樣甜蜜，總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開。
“我跟你道歉。”他就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防不勝防，童恩感覺他在自己背上拍了拍，聲音夾雜笑意：“還想讓你吐出葡萄籽，怎麼給吞了。”
童恩捂了捂自己的嘴，鬆開，站直了身子，淡淡說：“咽下去了。”想調節這尷尬的氛圍，於是又多嘴問了句：“買的都是水果嗎？我看看。”
打開袋子一瞧，除了已拿出來的一串葡萄，還有兩顆蘋果，一盒草莓，幾顆小橘子……童恩又一次感覺到他跟萬敬霆的不同，萬敬霆不會刻意出門買這些東西，家裏的水果一般都有林姐準備，可就是種類很多，那男人也很少吃，多半是陪她一起吃。
“想不到你還挺愛吃水果的。”
她隨口說了句。
左衍站在她跟前，低頭瞧她清秀的五官，平淡地陳述：“這些，是我給你買的，我記得你喜歡。”
童恩平靜的臉上有了幾絲不自然，抬眸看著他，手頓住，“給我買的？”
她最喜歡的水果是西瓜，小時候到了六一兒童節那天，院長就會給每個小朋友準備一個小西瓜和一根勺子，大夥兒一起抱著西瓜坐在涼席上吃西瓜看動漫是她童年回憶裏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後來，她對西瓜有一份特別的熱愛。
蘋果，葡萄，草莓……她能接受，但不是最喜歡的。
“在那棟房子裏，你吃了很多水果，這些，就是你當時吃的。”
聽他淡然的描述，童恩蹙眉回想著，那棟房子，他指的是在那棟別墅嗎？她是記得有一天她吃了很多水果，然而那時她惹怒了陳琛，陳琛下令不能給她飯吃，她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些被人藏起來的水果。
當時又餓又渴，幹脆把水果當成了飯吃。
那個時候，他在場嗎？
“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連她吃什麼都記住了。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發現左衍盯著那些水果，眼中都是喜愛，臉上浮現不可名狀的深意，“也可以說，這是我喜歡吃的水果。”
她離開那間房以後，他從窗戶爬進去，就著她咬過的蘋果咬了一口，草莓，葡萄，都嚐了一遍，如同吃了禁，果的男人。那一刻，他忽然知道了為什麼世界上會有甜食，這是一種能令人迅速產生愉悅感的東西，沒有酒精的迷幻作用，卻能使人感受內心的安逸。
後來每一次吃這些水果，他都能感覺到內心和精神上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