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眠將聶天尋輕輕扶起,往陵寢內走了幾步。正巧前方七八丈處,有三台極為平坦光滑的寬闊白石梯。
楚楓眠將聶天尋平靠在石梯上,他身上雖然被楚楓眠簡易的包紮了一下,可經過這一路折騰,不少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得罪了……”
楚楓眠皺下眉頭,輕輕解去聶天尋一身白衣。他那強有力的肌體上,盡是一道道令人觸目驚心的的傷痕。而小腹處,被灼得焦黑的皮膚上,烈開了一道三四寸寬,貫穿身體的傷口,還在不住的往外滲血……
“我隻能盡我所能了……你的傷,恐怕妙手神醫也回天乏術。”
楚楓眠從腰間的納物錦囊中取出了幾枚玉甁與六七株草藥。如柔荑般的指尖輕輕一揮,一枚三寸冰針已在手中,散發著縷縷寒氣。
“你帝境修為,尋常的傷藥對你,根本沒什麼用。我能做的……也就隻能為你止血,清理傷口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楚楓眠指尖輕揮,冰針尾部出現了一條極為輕軟的冰線。楚楓眠格外仔細地將玉甁中的靈藥滴入傷口處,指尖飛舞,緩緩縫合著傷口。
僅存些許意識的聶天尋,也痛得微微顫抖,額角泛起了汗珠。
許久許久……
聶天尋周身的傷口,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最麻煩的……卻還是小腹處的刀傷。
楚楓眠沒有猶豫,將那幾株靈藥一點放入口中,嚼碎、取出、輕輕敷在聶天尋的傷口處。那極為苦澀的藥味,讓她也情不自禁蹙緊眉頭。
做完這一切,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此刻,楚楓眠已是饑困交迫。
她緩緩起身,緩緩解下自己那件淡青色外套,鋪開輕輕覆在聶天尋身軀上,再將聶天尋那件血跡斑斑的白衣,為他覆上。
做完這許多,楚楓眠也倚在石梯扶手處,淺淺睡去。來回奔波了近一整天,實在太倦了……
……
山門之外。
“城主大人,我等四處搜尋過了,並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七八位校尉軍銜的將官,齊齊跪倒在那一堆斷壁殘垣的地上。
而他們麵前,是一位身著銀灰色長氅的中年男子,男子雖雄姿英發,此刻卻是滿麵愁容。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陵寢被毀壞成這樣,要是查不到個什麼蛛絲馬跡……你們!和我!都得完蛋!!”
“城主大人,這分明是仙門靈修強者相鬥致使的結果,皇帝陛下……應該不會怪到我們頭上吧!”一位身材瘦小的校尉戰戰兢兢的回稟著。
!!!
“你這個蠢貨!!”那位城主怒不可遏,一腳狠狠踢翻了那校尉。
“你以為老子看不出是靈修強者相鬥?!可是他們去哪裏鬥不好,非要在這兒?!這可是……我大燕的皇陵啊!!若是皇陵有何異樣,你我擔待得起麼?!”
“還好陛下現在揮師南下,無瑕顧及……否則你和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
“那……那城主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幾位校尉嚇得瑟瑟發抖。
“……”那位城主欲言又止,頓時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
“我們必須查明,是什麼人,在這裏相鬥……”城主眼神恍惚,深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他如大夢初醒,顫聲呼道,
“快……快備一份厚禮,連夜快馬如一趟薊城,去請丞相……不不不,去請紅姑娘,請她速遣幾位高階修士,前來查驗!”
“是!城主大人……”
眾人齊齊跪倒,拜了三拜。
“記住……此事必須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否則你我的腦袋,都保不住!!”
“是是是……”
……
……
殘陽如血。似乎在昭示著什麼凶殃。
陵寢內——
一陣刺骨的寒冷,把楚楓眠從淺淺的睡夢中拽了出來。
也許是夢到了所思所念之人,一縷清淚在睜眼那一刻悄然劃落。
在陵寢中,已然分不清晝夜。墓道上的幾顆螢石,微微散發著光芒,三人能看清前方。
而現在,陣陣惡寒逼來,外麵大概已經入夜了吧。
此刻楚楓眠隻穿了一套單薄的翠紋折袖裙,加上本就是冰屬性的靈種。室內氣溫驟降,致使她身體被凍得瑟瑟發抖。
可這墓室並沒有什麼火源,她隻好搓著手來回走動,稍微使身體暖和一些。
……
不知何時。
“咳咳——”
聶天尋緩緩蘇醒,劇烈咳嗽了兩聲。
“這裏……是哪?我死了嗎?”聶天尋神識恍惚,氣若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