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長久、無邊無際的黑暗。
時間仿佛凝固。
……
不知過了多久,唐風再一次感覺到了疼痛。
全身的疼痛想要吞噬掉自己一般,他費力的睜眼,努力好幾次,才算是睜開了一條縫。
強烈的光線進入眼睛,他難受的輕哼一聲,努力讓眼睛適應麵前的環境。
過了很久,長久沒有見到光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頭頂上方是空蕩的屋頂,能看到房梁和屋子的骨架,是記憶中老家農村裏老式的泥瓦房才有的結構。
在扭動酸脹的脖子,唐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質的床上,床很小,身子一動發出“吱呀”的響動,看來並不結實。
再看周圍,土質的房屋牆壁,隻用劣質的大白粉大概刮過一遍,屋裏空間不大,擺著幾樣老舊的家具。
自己這是在哪?
疑惑冒上心頭,自己現在隻記得曾圖南被金龍攻擊前用盡手段將自己打傷,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隻知道向後倒飛,而後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長出了口氣,他感覺口幹舌燥,很渴,隨即想轉身去拿床邊木椅子上放著的水杯。
身子一動,腿部和腰腹部傳來一陣的刺痛。
左腿似乎斷了,最起碼骨折,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行動完全受到限製。
他無力的躺好,開始判斷自己所處的環境和位置。
對麵牆上有一個老式的玻璃相框,很久,上麵落了層灰塵,往下掛著一本手撕的台曆,但很舊,撕掉的斷口處泛黃,應當是很久沒人再撕了。
不能判斷如期,但上麵的字是漢語,這一點應該能證明自己所處的位置在國內。
在國內!
唐風很不解,他和曾圖南大戰的地方是在老撾境內,距離國內最近的省份滇南也有數百公裏,難道曾圖南一擊將自己打的倒飛幾百公裏?
這顯然不可能,如果是那麼霸道的一擊,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
但自己為什麼要在國內,這一點他想不通。
正想著,木頭門發出“吱”的一聲,開了。
唐風隨著聲音看過去,走進來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子。
他轉頭看女子,女子眼睛瞬時睜大,似乎很驚訝。
“你醒了。”
唐風張口,發現嗓子幹的難受,興許是很久沒說話的緣故,醞釀好幾次才說了一句。
“嗯。”
看到唐風不停的幹咳,女子趕忙走過來,用床邊的暖瓶倒了半杯水,接著又端起一個大罐頭瓶,將裏麵的涼水倒進水杯一些,端到了唐風嘴邊,拿勺子給唐風喂食。
麵對這樣一個陌生人,唐風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但口渴的厲害,還是決定先喝水。
肋骨似乎還沒有長好,一動就疼,唐風隻能勉強抬著脖子,用雙臂撐著,努力喝著水。
一杯水喝完,胸中的燥熱感減退不少,重新躺好,唐風歪頭打量麵前的女子。
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也許更年輕,臉色微黃,身上穿著很劣質的粗布縫製的衣服。
頭發很長,垂在身後,用不知道什麼草變城的繩子紮著。
身材瘦弱,最多165,不過看模樣,像是漢人。
“你救了我?”
唐風一出口就覺得自己煞比了,這還用問?
女子放水杯,點了點頭。
“這是哪兒?”
隨即,唐風問了第二個問題。
“胡寨村。”
女子輕聲答道,普通話很標準。
唐風狐疑,這個回答沒有任何的現實意義,村名並不能讓自己判斷所處的位置。
正準備繼續問,女子眼睛中閃過一絲一樣的神色,看著像是難過或者沮喪。
頓了會兒,女子起身,說了句,“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臉和身子……”
說完起身離去,木門重新關上。
緊接著,外麵屋子的大門似乎開了,傳來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很凶,似乎在嗬斥。
“對野男人那麼用心,你男人當年大病也沒見你這麼殷勤!”
“早點把這討債鬼給我送走……”
口音很重,混含著一兩句也有的方言,唐風聽得有些吃力。
不斷好歹能斷定,現在自己在國內。
不多時,木門再次打開,女子端著木盆走了進來,打濕毛巾,要動手給唐風擦臉。
有些不好意思,唐風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可以。
女子接著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話,隻淡淡的說了句,“你腰腹部有傷,一發力會有二次傷害。”
說完,將濕熱的毛巾輕輕的搭在唐風臉上,擦拭起來。
用力很輕柔,也很用心。
擦完臉,將泛黃的被子揭開,正準備給唐風擦身子,不等唐風說什麼,木門“砰”一聲被推開,二人聞聲都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