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這一次,他能夠盡自己所能好好地照顧她,也算是沒有辜負之前他被她們一家善待的恩澤了吧。
朗家赫這樣想著,慢慢走到病床前坐下,細細打量起了病床上虛弱的人。
現在看上去,貝蒂的整個麵色都發黃的厲害,顴骨也是高高凸顯了出來,再加上她是混血的緣故,本來五官就較為立體,現在看上去更是瘦的不成樣子。
腦海裏麵那個笑的青春的小女孩還是揮之不去,看到她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朗家赫隻覺得十分心疼。
對他來說,貝蒂就一直像他的妹妹一樣,當年他的母親好不容易纏著父親出外旅遊,因為在家困了許久,朗家赫就像是一隻飛奔的小鹿,興奮之際走失了。
他還記得七歲時的自己一個人在街頭走的絕望,就在他餓的快要走不動路想要和小狗搶奪食物的時候,就是被貝蒂的父親所救,要不是他們,估計他早就餓死了也說不定。
因為他並不記得家裏的電話號碼,隻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貝蒂的父親找了一個多月才幫他聯係到了他的家人。
不過因為貝蒂一家是華裔,他和他們交流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困難,反而因為感受到家裏沒有的溫情而覺得感激起來。
而在這一個多月裏麵,他就認識了活潑可愛的貝蒂,因為在家沒有玩伴還常常受到母親負麵情緒的幹擾,他很喜歡這一個小妹妹,原本因為找不到爸爸媽媽所帶來的恐懼感也被貝蒂的笑容漸漸驅散了。
後來,爸爸來接他的時候他隻記得爸爸的麵色很嚴肅,為了這件事情回家還打了他一頓,他因為一時的水土不服再加上爸爸的暴揍發燒昏迷了幾天,再醒來的時候貝蒂寫下電話號碼留給他的小紙條,他就突然找不到了。
為此他一直苦惱著,也不敢問爸爸這件事情,隻能等到他長大了漸漸有權利之後才慢慢讓人開始找尋著他們的下落,想要給自己一個報恩的機會。
還好方淳幫他找到了,雖然貝蒂現在的樣子變了不少,但是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眉眼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似乎是在五年前,他們家因為被人算計破產了,貝蒂的父親受不了打擊去世,母親也隨他而去隻留下了貝蒂一個人。
為了還債,他們家所有的東西都被變賣了,貝蒂也隻能被迫去當女傭償還剩下來的。
朗家赫想著,情不自禁地幫貝蒂將被子又往上扯了扯。
他還記得之前去機場接她的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還很戒備,語氣弱弱地問著:“你就是赫哥哥?”
當時他看到她一臉瘦弱的樣子,隻覺得鼻尖一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一把將她按在了懷裏擁著。
朗家赫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著麵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就在朗家赫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際,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給推開了,緊接著便是傳來了蘭軒兒驚喜的聲音:“家赫,我聽說你又來了醫院了?怎麼也不去看看我……”
蘭軒兒開心的聲音由遠及近,卻在看到朗家赫看著床上的女人發呆之後聲音脆生生地停住了。
因為朗家赫背對著自己,床上的人的大半個身子都被擋住了,蘭軒兒並沒有看得清床上的人是什麼樣子,但是朗家赫全身散發的氣息卻在清晰地告訴她,這個女人對於朗家赫來說一定很重要。
聽到身後的聲響,朗家赫漸漸收回自己的思緒轉過頭來,看著蘭軒兒開口問道:“軒兒,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麼?”
蘭軒兒聽著朗家赫關心自己的話語,臉上的笑意怎麼忍也忍不住,連忙開口說道:“沒事了,已經好很多了,楚醫生早上還給我換藥了,估計再兩天就能出院了。”
“沒事就好。”朗家赫點點頭,麵無表情地就想轉回頭。
蘭軒兒立即瞥了一眼床上的人,開口對著朗家赫問道:“家赫,雨檬又生病了嗎?”說話的當間,蘭軒兒就來到了床邊,卻在看到床上的人的長相的時候大吃一驚。
蘭軒兒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麼樣的一種表情,震驚中帶著點小驚喜的樣子,開心過後內心卻是被更多複雜的情緒占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再開口說點什麼。
正在這時,外麵一直蹲守蘭軒兒的記者像是發現了什麼大新聞,推門就開始朝著裏麵胡亂地拍著。
朗家赫眉頭一緊,連忙站起了身子走到記者的麵前,出聲阻止道:“都給我滾!”
蘭軒兒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一屋子裏麵的記者,知道自己給朗家赫惹麻煩了,心裏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走過來對著記者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是想采訪我的近況,我們先出去吧,也免得打擾了其他病人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