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比賽開始以來,陽光最為明媚,空氣最為清新的一天。
對麵是黑壓壓的一片,黑到我們幾乎看不出對方人與人之間的界線。這種罕見的黑騎士陣型,給人的心裏帶來了一種莫名的緊壓感。
地形上,我們似乎要稍占一點優勢,因為我們列陣的位置明顯要高出對方不少。但從人數上看,對方比我們要多出至少近千騎左右。
好在我和雅美事先已經了解,並且把這個情況傳達給了所有同學,否則,真的很有可能引起恐慌。
“怎麼沒看見那些不人不狗的家夥?”雅美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敵陣,開口詢問道。
“我想,我們都誤會了。”我回答道,“那應該不屬於他們的額外戰鬥力,而是他們訓練坐騎的一種方式。我就說嘛,那樣的怪物怎麼可能被允許參加正規比賽?”
“嗯,”背上的雅美好像點了點頭,“這還說得過去,那樣的方式還不錯,回頭也拿你試試。”
大概是被她調侃的次數太多,我的臉皮也厚得多了,“行啊,那到時候把你咬著了,可別報複我。”
“哼,咬得到我那就是你的本事!”
“姐!”一旁的月瑤有意見了,“馬上要開打了,能別在這裏打情罵俏嗎?”
我和雅美都不說話了,這丫頭,口沒遮攔,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是嗆死人的節奏。
按照我的部署,我們的所有騎士,排出了一個外方內圓,結構緊湊的方陣。事實上,我對古代陣型的了解和研究實在是所知甚少。這隻是個虛有其表的陣型,內中也沒什麼變化。但是卻是我能想出的對付高速騎兵的唯一辦法。
因為,在這個陣型裏,隱藏著我發明的一件秘密武器。
然而,雙方從早上九點開始,一直對峙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開打的跡象。這期間,對方的陣型雖然變化了好幾次,但都沒有接近我們。
這樣的對峙非常考驗坐騎的耐力,要長時間馱著自己的騎士保持站姿是很不容易的,因為我們早就有經驗了,奔跑的時候還可以調整自己的姿勢適應來自腰間的壓力,站立時卻很難堅持。就像被蚊子叮咬了卻不能去撓的感覺一樣,讓人抓狂!
幸好,絕大多數坐騎都已經經曆了類似的訓練,還能堅持下來,有些沒有訓練過的一年級新生則在左右的高年級學員的幫助和鼓勵下,勉強忍受了下來。
而我們的對手,似乎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我們擺出的方形陣從外麵看起來,沒有什麼弱點,因為無論對方怎樣集中兵力進攻,都有可能陷入陣中,進而演變成混戰。所以他們就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消耗我們的體力。對於沒有盔甲的他們來說,顯然承受這種忍耐的能力要比我們來的高。
“他們還真沉得住氣啊。”雅美讚了一聲,“看來還真得用你的方案了!”
“試試吧,應該會有效的。”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不過這個對策到底有沒有用,我還不敢打包票。
雅美揮了揮手,她身後的那名掌旗騎士搖動了大旗。
其實這個辦法簡單至極: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坐騎都跪伏了下來,雙手也撐在地上了。
這隻是減少體力消耗的第一種模式,要不是敵人的陣地距離我們也挺近的,我們還可以用第二種模式...全體趴下!反正隻要騎士腳不沾地,沒人能指責我們違規。
幾乎所有的騎士都很體恤自己坐騎的體力,隻有我的主人是個例外,她坐在我背上很不老實,顛來顛去的。當我實在有點忍不住想勸勸她時,她卻馬上又突發奇想地輕聲道:“要不要我們再像上次那樣,過去攪一攪這碗水?”
她的聲音非常低,顯然是不想讓周圍的其他人聽到。
我一副無所謂地態度回答道:“我隻是你的坐騎,什麼都要聽你的,可沒有決定的權力。”
哼!還想跟我玩這手?自己想胡鬧,卻又不想擔責任嗎?
眼見我不接招,背上的主人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肩頭,又低聲威脅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話音剛落,對方的陣型突然起了變化。大概有三四百騎突然從左麵包抄了上來。
我們的大陣由前後左右四個陣門組成,每兩個騎士團防守一個方向。防守左翼的是第三,第四兩個團。按照我的事前部署,一旦遭遇敵人進攻,就擺出V型陣,然後露出缺口,讓敵人攻進來。
這兩個團的騎士們趕緊讓坐騎都起身做好交戰準備,可是他們剛剛變好陣型,衝到麵前的對手卻不再深入交戰。他們停留在那兩個騎士團的前方,開始做出各種奇怪的動作,同時也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