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雅美估計都得呆在這裏好幾天了,因為除了她能和姐姐多呆幾天之外,那場強台風也登陸了。
饒是如此堅固的小樓,在狂風暴雨中也有一種搖搖晃晃的感覺。屋外不時有一些大的物件被狂風刮起,擊打在樓體上,發出震耳的響聲,讓我們這幾個身懷絕技的人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不能不感歎大自然的力量才是真正的無堅不摧。
從第一晚之後,雅美再也沒有拿出那種主人的姿態了,而是變成了一個歡樂的小女孩,不停地打掃房間,擦拭地板。她幾乎包幹了一切家務,甚至把想幫忙的我也推開了,每天隻是讓我和和輝呆在大廳裏品茶,探討一下肌肉反射技能或是釣魚技巧。
這種情景讓我有些飄飄然起來,不時地幻想著以後和我成了親的她是不是也會這麼勤勞...
要真是這樣,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然後她開始往廚房裏鑽了,和輝突然雙眼發出驚異的目光,走上前想要阻止她,但也被她推了出來。
我的師傅再次坐了下來,但卻很不淡定,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奇怪的目光...就像是身處斷頭台前,即將就義的模樣。
他大概是怕雅美做不出他的那種味增湯吧,這也太誇張了。
但是等到我們開始品嚐一臉煙熏的雅美端上的各種親手燒製的菜肴後,我很快改變了主意。
她的菜...很驚世駭俗,有一種讓人仿佛來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覺...可是看著那雙充滿期待的大眼睛,我們又不能不慷慨赴死。
直到雅美自己動了筷子,才滿臉羞慚地阻止了我們的自殺行為,把那些菜都端走了。
劫後餘生的我極為奇怪,在學院的別墅裏時,她不是和幾個女主人一起,都弄過菜的嗎?哦,對了,那時候,她弄的全是蔬菜水果沙拉...怪不得隱藏了這麼久!那可是不會出事故的。
看來,今後這個‘一家之主’還是隻有我來做了。
征得和輝的許可後,輪到我進廚房了。
我在廚房的菜板上一刀一刀細致地切著一條胡蘿卜。雅美則在一旁觀摩著,不時地發出一些疑問:“有必要切得這麼仔細嗎?”
“胡蘿卜本來就比較硬,但是營養價值又很高,切的太薄了,水一煮就把維生素都破壞了,切得太厚嚼起來又很生硬...”
“你什麼時候懂這麼多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這哪裏算多,做菜是一門學問,而且是很大的學問,不容易學的。”
她輕輕地把手伸了過來,我楞了一下,接著我手上的刀就被她按住了,“我要學,你來教我。”
我想把刀拿過來,“還是算了啦,你不是說以後讓我給你做飯嗎?”
她按著刀不放,“不,我要學,要做給你吃,還有姐姐和姐夫...”
我心頭一陣暖意,從背後把她抱在懷裏,雙手從她腋下伸過,和她的手一起抓住了刀和胡蘿卜...
“明遠,如果我的姐姐...一直都醒不過來...”她的話說到一半就沒能再接下去了。
“那我們以後就搬過來,一起照料她!”我堅定地回答道,不過很快又加了一句:“當然,還得先問問你姐夫的意思。”
雅美柔軟的身軀向後一倒,仿佛是已經把自己徹底地交給了我這個依靠,我也把她抱的更緊了。
在我們的對麵,掛著一排廚用刀具,大概是經常擦拭,非常的明亮。其中的一把刀倒映出了一直站在門外的和輝,而且很是清晰,我甚至能看到他麵具上露出的那雙眼裏,所透出的濕潤而又晶瑩的光...
最終,我和雅美一起完成了一桌菜肴,並且終於獲得了和輝的認可。
“嗯...這些東西,我就放心給你姐姐吃了。”
我知道他真不是開玩笑的,之前雅美做的菜,不要說她姐姐了,如果我們堅持把那些東西吃完的話,估計現在的狀況,和爾美是差不了多少的。
我們把這些菜端上了二樓,在床邊布置好了一張小桌子。讓雅美一邊喂她的姐姐,也一邊和我們一起進餐。
吃完飯後,我們也沒再回到一樓的大廳,就這麼圍坐在床前。
就在這棟白色小樓裏,盡管屋外的風越來越猛,雨越來越大...但陪伴著依然熟睡的爾美,我們三個人卻都覺得無比的溫馨。
幾天之後,台風終於過去了,也到了又要告別的日子。
“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臨別時,雅美隻留下了這一句話。
我則補了一句:“好好活著...”
就在我們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陣風聲響動,我突然間被一隻手夾了起來...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在半空中了。側頭一看,我和雅美都被和輝夾在了肋下...
正常人步行大概要半小時多才能到達的長途車站,和輝帶著我和雅美,還有我們的全部行李,最多跑了不到三分鍾就到了。他的速度快到這一路上的行人根本來不及看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