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希?”雅美的那張臉突然像燦爛的鮮花一般笑了起來,她鬆開了我的手臂,撲了過去。對麵的沙希也鬆開纏著男伴的手,以差不多同樣的速度撲了過來。很快地,兩個女生熱情地擁抱在一起...
這哪裏是什麼死敵啊?這一幕在陽光普照,海風舒暖的沙灘上,是多麼的抒情,多麼的充滿讓人追尋幸福快樂的詩意...我都忍不住舒心地笑了。
“好久不見了,你過得怎麼樣?”其中的一位女生開口了。
“我...也就那樣啦,你怎麼樣啊?”另一位女生話鋒一轉,反守為攻。
我的笑僵住了...陽光...沙灘...什麼都不見了,眼前是一片被流星火雨狂轟濫炸的隕石坑...我的嘴角開始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我也算是有了一點經曆的社會人了,通常來說,‘好久不見,過得怎樣’是最合適,最貼切的問候語,但...也是最暗藏殺意的宣戰書。
尤其是在眼前這兩個嚴絲合縫擁抱在一起的美女身上...我幾乎能看見遍布她們全身的熊熊戰火。
而我...和沙希身後那個高大的金發男生,都是即將被卷入戰火的無辜者。奇怪的是,那個男生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帶著些躲閃和無奈。
帶著疑問之下,我也開始打量那個男生,他隻穿了條沙灘短褲和一雙人字拖,年紀估計在二十上下,四肢極為健壯,胸肌和腹肌更是讓我都有些羨慕。然而那張臉...突然間讓我也有了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突然間,他眨了眨眼...而且似乎是對著我眨的...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認識我?
我們這樣互相瞪著眼時,中間的兩個女生已經互相交談了十多句話了,隻是我都沒注意聽進去...直到那個沙希轉身招了招手,她身後那個男生上前了兩步。接著,沙希抱著他那粗大的胳膊,柔聲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安德烈·克羅夫茨...”
我這才回過神來,看來,戰局已經在短短的片刻之後,進入了白熱化的比拚男友狀態了。
這個叫安德烈的衝著我們都笑了笑,不過我怎麼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笑充滿了無奈。
沙希滿是柔情地看著他,把臉依偎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是一家航運公司的董事長,經常跑來跑去的,很難得來一趟,這不,他明天就又要走了。”一邊說一邊踮起了腳尖,同時還用力地拉了拉那條手臂,讓安德烈向著她彎過腰和頭,最後很是費力地在他臉上一親,“親愛的,你這麼辛苦,可要多注意身體啊。”
我確定,安德烈的笑已經變成了苦笑。
雅美回過頭,向我看了一眼。我知道我必須上了,隻好也盡量強裝出一副笑臉,走上前去。任由雅美用從未用過的...勒的我都有些受不了的力氣...緊纏著我的手,“這是我男朋友...”
不知怎地,這樣當眾宣示我們的關係,要換了平時,我會樂的蹦起來,現在卻一點兒勁力也沒有。
“喲,好帥啊!”對麵的沙希看似羨慕,卻不懷好意地讚歎道,“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啊?”
“他是...”雅美有些為難地看向了我,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給我弄個硬氣一點的身份,就會被對方比下去,可要是當著我的麵說瞎話,我也一定會生氣的...
誰說的坐騎就不能生主人的氣了?我要真生氣了,她一樣會怕!
“我還是個學生啦,和雅美也是同學。”我很是爽朗地笑道,這個身份既沒有撒謊,又替雅美解了圍,而且是最不容易被比較的。
可是沙希卻繼續問道:“對了,雅美你出國以後,我一直都沒機會問,你是去學什麼的啊?”
“我們...”雅美又有些噎住了,我們的專業在某些地方可謂是星空中的明月,但在另一些地方,卻終究是被人歧視的不務正業。雖然她從小接受騎士訓練,但恐怕那也是不為人知的私下行為。
“我是學體育的,”我笑了笑,一手把雅美也摟緊了,另一隻手舉了起來,顯示了一下我還算健壯的肱二頭肌。
“體...體育?”沙希有些驚愕,“你?學...學體育?”
雅美總算是回過了一些神,“嗯啦,我男朋友可是長跑健將!已經拿了好幾塊獎牌了。”
沙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眼光中雖然帶著些懷疑,卻又不好說些什麼。
我們都覺得,這事應該算是搪塞過去了。
可是那位沙希卻不依不饒地又問出一句話來:“那雅美你呢?你也去學長跑了啊?”
“她是學管理學的,我以後可都要被她管著呢。”我又笑著回應道。這句話當然也不能算是謊話吧。
這幾個回合交手下來,幾乎全是我在抵擋對方的攻勢,而那個平日裏猶如女王般喜歡對我發號施令的雅美卻被對方幾句話弄得手足無措。難道那個沙希竟然是雅美的克星嗎?
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欣慰地覺得,有敵人是好事啊,敵人越多,我在雅美這裏的地位可就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