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瑞絲的工作也算得上比較辛苦了。雖然每天和我們一起瘋瘋癲癲,但其實她每天晚上都得在一部平板電腦上敲打上很多字...為了完成每天的統計報告內容,以至於很少有看到她能鬧到深夜的樣子。雖然看上去她的手裏掌握了許多資源,但其實那些也都是一樣需要登記統計的資源...說得直接一點,不管我們吃喝掉多少,她的工作都一點兒少不下來。
我溜到了隔壁的帳篷...也就是前兩天瑞絲強行安置在我們身邊的那個小窩...事實上,這個小窩一直是我另一個很想要吐槽她的地方。這和她的那個‘強行’舉動其實沒有任何幹係,而在於另一個有些‘嚴重’的問題。
她搬來的那個小帳篷,比我和梨佳的雙人帳篷要小得多。應該是屬於一種適合夜釣的野營帳篷,在帳篷的一角,有個一米半多的小空間,在帳篷內可以通過一條拉鏈閉合或是開啟,這很明顯,是一個用來放置釣竿等工具的地方。
而有那麼幾次,我都看見她的那個‘鐵麵’坐騎,跟著她一起鑽進了帳篷...這是我非常不可思議的地方,以她對那個鐵麵人的態度,怎麼可能同臥一帳之內呢?結果有那麼一次,果然被我看見:那個一米八多的鐵麵人就卷縮著躺在那個工具小袋裏...
我之所以沒有對這件事馬上張揚,是因為想起了當年剛入學院的時候,也曾經窩在雅美的鞋櫃裏...那確實是一種非人的待遇...坦白講,如果不是櫃子裏那些尤物的味道,還有我對雅美的那一顆心,真的很難堅持下去。不過讓我能忍受那麼久的更重要理由,就是那時候我們都還是新生,規則又是學院製定的,更何況規則又嚴的要命:一旦違規,就是扣分,退學...直到二年級我們才明白過來,那根本就唬新生的玩意兒,所以從那以後,再沒人遵守過。
故而,在我看來,瑞絲和雅美完全是兩個屬性的人...我一直覺得,這是我僅僅能接受她做個‘哥們兒’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還沒掀開帳簾呢,就聽見裏邊有些類似哀怨的長籲短歎...那顯然是瑞絲的聲音。
偷偷掀開一個角落,往裏麵一瞥,果然是瑞絲,她正背對著我,好像在打包行李似的,把一些東西沒頭沒腦地往一個皮箱裏塞。她的那個鐵麵人卻又不知道到哪裏去...咦?我為什麼會去注意那個鐵麵人呢?我...
瑞絲的騎術雖然被我評價為糟糕至極,但她卻是有些武功根底的人,我掀開帳簾的動作雖然沒有驚到她,但這帳簾掀的久了,外麵灌進來的風聲就難免不讓她知曉了,她很快就轉過身來。
我們倆都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我居然在帳外‘偷窺’,所以愣一下是很正常的反應...而我發呆,卻是因為看見了她那張俏臉上的淚痕。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
說到底,瑞絲雖然在對待騎士與坐騎之間的身份問題上和我們這群人屬於南轅北轍,但在性格上卻非常類似於雅美...這也是我對於她幾次三番非要騎到我身上來這件事,隻能是感覺麻煩,卻並不反感的原因之一...當然還有的原因我說過了,她確實漂亮,聰慧,心地也不差...
但正是因為她的那種性格...一種雖然分得清善惡是非,卻天生很難逆轉的傲氣...這種女生,就算是要她認錯,她也是昂著頭認錯。就算是要她認輸,她也要讓你跪下以後才認輸。也許有些人會反感這樣的性格,但不可否認,在某些人的眼裏,這卻是另一種‘可愛’。
也因此,剛才,在麵對看到出入口那邊的業餘騎士,以及聽到瑞絲給我講解那些緣由,而忍不住發了火的我,瑞絲肯以一種懼怕,甚至於哀求的口吻和我說話,已經是她最大的底線了。而我沒給她麵子,帶著梨佳甩頭就走...這在她看來,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修複關係的可能了...因為她不可能再做出什麼退步: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沒有她的錯。無論我再怎麼吸引她的目光,她都斷然不會委曲求全的。
所以她幹脆回來收拾行李,要搬走了。
所以我歎了這口氣...既有點歎息,也有點慶幸...
歎息的是這個瑞絲在對我的這份情感...真的很難推搪,更難裝作沒看見。事實上,任何一個對我明示過有這份情感的女生,我都很難處理...甚至有些不太想去處理。以前三個例子來說,我根本就沒有能夠主動處理這層關係的能力。以我對自己的了解來說則是...我喜歡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