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當天,我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我們駐足的那家酒店。
這兩天,各學院剩餘的參賽人員陸續彙集到了奧斯陸,可是我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庫珀自建的搜索小隊也好,馬丁的特別行動組也好,大家把目前所能搜集到的參賽男生名單細細地遛了很多遍了,也沒能發現陽樹的影子...之所以搜索的是男生名單而非男騎士名單,就是因為我多了個心眼,擔心陽樹參賽的真實身份是坐騎,可就算如此,還是沒有摸到一點頭緒。
但他明明就在這裏...除去希歐多爾剩餘的上場男生以及和我們有著友好關係的那些學院所屬的男生外,整個賽事剩下供我們篩選的對象不過幾十人。我們把這些人的照片全都拍了下來,細細地核查了身高,麵貌,判定他們是否有易容的可能性...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越是如此,我的心理便越是不安...
按理說,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學員們應該也是這種心情...我們雖然瞞著老師,但希歐多爾的男女學員基本上全都都參與了這次的隱秘調查...可是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雅美本人了。她並不是不知道我們開展的‘全民皆兵’運動,也不是不清楚我此時想要找出陽樹的心情有多麼焦急...至少在我看來,現在我所做的一切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為了她。可她卻依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就在昨天,她把我拉進了她的房間,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我麵前,穿戴起了她的傳統民族服裝--和服,然後給我跳了一段古風韻味十足的舞。
我很奇怪,但更多的是害怕...自從我把她由西古爾學院裏帶出來以後,就已經發現了許多她的不尋常之處。甚至在我和她分別出征青年杯賽時,雪妍也能發現她的許多古怪之處...但不管怎麼說,這些林林總總的古怪,總是雅美那晦暗的一麵:至少她並沒有主動暴露過她的任何不尋常。
可現在這段舞...太古怪了!太不可思議了!雅美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當她想要繞著彎地給我解釋一件事的時候,那麼那件事的困難程度一定比她本人想象的還要糟糕數倍!
地板相當的幹淨...酒店的服務生通常不會這麼勤快的...因為看著那雙潔白的襪子在地麵上轉,翹,點,劃了許久,足底依然是雪一般的純白...所以這應該也是雅美的辛勞。為了這段舞,她相當的盡心。
其實,我沒有發現...自己也變得好奇怪了...換了以前,我的眼睛必定黏在那雙即使穿著襪子也掩蓋不了美豔的玉足上,說不定沒等她跳完,便垂涎三尺地惡撲上去了。可今天,我隻是很自然地把這雙美麗的腳視作整個清心秀麗的舞蹈中的一個環節。心中竟然極其罕見地沒有動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沒過多久,她歪過頭,一合掌,輕輕地拍了一下,結束了整段舞蹈,然後轉著身子,輕快地坐了下來,剛好坐在我的一條腿中...
“我跳得不好?”
“你跳的美極了!”
“那你怎麼沒有撲上來...”
“唉!親愛的,我可以對你有狗一樣的忠誠,但你不能真的拿我當狗啊。”
“哼!”她撒嬌般地在揪了一下我的耳朵:“你好意思說你忠誠嗎?別粉飾自己了...你就是一條大灰狼!”
看著那又是撇嘴故作嬌氣,又是蹙眉微傳柔情的臉...我卻相當地謹慎!在我這幾年有趣而又危險的記憶中,這位美麗的主人總是在準備狠狠欺辱我一番時,才先給我嚐點甜頭的...總之,雖然有時候我真的能以大灰狼的樣子鋌而走險一下,但基本上都是在確定了安全之後的...咳咳,也就是確定了她的心情大好之後的。
可雅美卻收起了那些動人的表情,臉色也緩緩地黯淡了下去。
“你怎麼了?”我嚇了一跳,我明明什麼也沒說啊,怎麼她又變臉啦?
但雅美隻是輕輕地搖著頭,一隻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口中幽幽地道:“沒什麼,是我的小乖長大啦...”
我開始毛骨悚然了...我寧可她像往常那樣霸道地騎著我,再狠狠地驅馳一圈,也不想看見現在這樣如同夢囈一般茫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