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其實是可以用有驚無險這幾個字來形容的。距離我們最近的那股三千多騎士的敵軍,昨晚一度接近到離我們的宿營地...呃不是,是宿坑地...隻有三四千米的地方。甚至他們的哨探斥候距離我們的哨兵不到五百米...但硬是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終於揚長而去。
其實當時我們這邊的一名哨兵騎士是準備回去向斯沃特報告的。但當時就在他身邊的我阻止了他...因為雖然是深夜,但他的任何一點舉動都有可能反而使敵人被驚動。最終沒有暴露行蹤的我們不但潛伏了下來,我還順便觀察了敵軍的形勢。
所以,我這一晚上並沒有閑著。
等到清晨,遛回泰蘭的那個坑時,卻嚇了我一跳。昨晚上搭好的草蓋子依然還保持著原樣,可是坑裏卻是空空蕩蕩的。那些個坐鞍啊,長槍啊,倒都還留在裏麵。就是不見那個俏麗的影子...
這可真是好奇怪啊...因為我來的非常早,周圍絕大多數的坑位都還是靜悄悄的。而我的手裏還有不少食物:大多都是那些彪悍而又通曉自然的黑人騎士們帶我去弄來的。有一大把從草原上采摘來的野果子,不管是顏色和味道都像草莓一樣鮮豔滋潤,但他們卻堅定地稱它為野莓。還有一些黃色的有拳頭那麼大的被稱為‘獅心果’的果子,剝開來一看裏頭都是像石榴子一樣的晶瑩剔透的小粒,嚐在嘴裏也是酸甜可口,回味無窮。
然而我辛辛苦苦地抱著這些來找她,她居然不在!?
正感奇怪時,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非常細微的稀稀疏疏的聲音...我頓時猶豫了起來。
要知道,除非是武功達到路德維希師傅,或者是月瑤他爹那種程度的人,一般人要從我身後靠近我,最多在五米遠就會被我感知到,就是稍微厲害些的也不會接近到三米以內的範圍,而這個聲音在我的感知範圍裏竟然是在我身後不到一米的位置上發出的...而且這還不是水泥地板,是一片草地。雖然更加柔軟,但也長滿了野草,任何人要走過這片草地,腳步聲肯定是會更輕,但與野草的碰撞卻一定會發出更多更密集的聲音。
所以這一刻,我猶豫了起來,因為這一瞬間我實在不好判斷我身後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在發聲。
但這瞬間的猶豫之後,卻是一陣淩厲的風聲向我的背後襲來...此時的我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就算心中明知不妙,也已經來不及了。危急之時連運氣都來不及了,隻能是把背後的肌肉盡可能地繃緊,準備硬挨這一下...
一隻腳印在了我的背心處,並且發力將我往坑裏推...
你問我頭都沒轉,怎麼知道是一隻腳...嘿,我就是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這隻腳的主人不是泰蘭,就是瑪姬的,因為她們兩個的腳碼應該是差不多的...這些年我沒少被女騎士們踐來踏去。雅美和雪妍是家裏當之無愧的兩宮娘娘,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吹個口哨我就得趴下給她們墊腳。梨佳,瑞絲,還有師姐,看起來對奴役我還稍有些不是很放得開,所以才總是會找些借口...可最終的效果卻是有過之無不及...
所以,那隻腳其實還沒貼上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憑借著背包臨時的感應,而作出了一個非常準確的判斷了。
剛才也說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我根本做不出更多的反應...隻能繃緊肌肉。幸而這是一隻腳,不是一柄匕首,而且也不是用勁踹我,而是踏在我背上以後才發力。所以在這一腳之下,我向著坑裏倒去,倒下的姿勢和昨晚泰蘭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現在坑裏卻沒有人可以接得住我。
但我手裏那一大捧的野果子怎麼辦?獅心果還好,皮是硬的,野莓卻非常柔軟,一壓之下必定稀碎,而且會往我身上濺起一大票紅色...危急間,我淩空一個翻身,把野果抱在懷裏,用背部朝下去接觸地麵。
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的事,轉過身子的那個刹那,我看見了泰蘭笑的花枝亂顫的臉。
‘撲!’我昨晚上搭起來的草蓋子都被我給壓下去了,這樣一來,再加上原本就鋪在坑裏的那些草,坑底倒是軟綿綿的,我很自然地躺倒了下去,沒受到一絲的震蕩。甚至於我覺得,借助著這些軟綿綿的草,我應該還能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