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就說過,布萊恩兄弟因為練功不當,氣血倒灌,結果一個傷了腰,一個傷了腿。進這家飯館以前,還得我們攙扶著進去的。可是現在,這兩人竟然如癡如醉地忘記了一切傷痛,昂首向著中間的舞台走去。
這...是舞蹈藝術的魅力?還是甜蜜戀愛的魔力?
我看都不是,就是他倆抽風了。
可是我也很快就要抽風了...矛盾的原因在上一章已經說了:我不能上台的,但如果不上台,未免會讓大家失望。況且現在我已經能感覺到,大廳裏的目光大多數都集中到我身上來了。
舞台中心的莉莉倒沒有向我做出什麼勾手指的動作,但她的動作已經漸漸地緩了下來,而那兩雙眼卻都一直盯著我...對,兩雙眼,一雙是她自己的,一雙是那隻美麗的孔雀的。
我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我現在真舍不得這張桌子,他們又給我們上了很多菜,好多盤子裏的東西都沒怎麼動,這要是上台去配合一下是不是就等於我們把飯錢付了呢?那付了以後還準不準我繼續吃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對莉莉發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莉莉則默默地閉了閉眼,表示了同意。
我也邁出了步子...
從我的桌子到那個台子,大概是十四五米的距離。正常人走過去,最多就是十秒鍾而已。但我走的很不正常...換句話說,我是帶著心情走的。
走路,真沒那麼簡單。是有很多很多種走法的。讀過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嗎?看到父親買橘子在月台上攀爬的走法...雖然是那麼樸素的文字,但就我本人來說,很難不動情落淚。再看看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的那一步,和那雖然平淡卻極為經典的話:個人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最後還有黑貓警長,在逮住一隻耳後,大踏步地走回警局的姿勢,是多麼的霸氣側漏!
為啥我會用那麼多廢話來講述走路,很快你們就會明白了。
再詳細說一下,在這條隻有十四五米的路上,我的右手邊是這家飯館的大門,左手邊是酒櫃以及剛才莉莉她們進去出來的小門,前方就是那個舞台,而舞台的後麵則都是那種有些熏黑的土牆。至於我的兩旁,則是六七桌正在鼓掌的顧客們。至於顧客裏嘛,就包括了前幾場那些跳各種舞的男女騎士們。
我的步伐不算快,這個速度剛好可以讓我一邊掃視著整個飯堂的環境,以及每一個顧客的表情。
是的,通常走路的人更關心的是別人的目光,是別人怎麼看自己走路的目光,雖然有很多人總是會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看去...可我一直覺得,除了第一個說這句話的,後麵跟風的全都在注意怎麼走的更好看點。
而我現在真不需要去關心了,因為隻要微微地瞟上那麼幾眼,就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麼看我的了。所以我有更多的精力,去看他們的其它動作,甚至是他們的內心想法。
這個很重要。
布萊恩兄弟始終走在我的前麵,他們先走到了琳琳琅琅的身邊,後者也已經放下了一字馬,把雙手都搭在了布萊恩兄弟的肩上,那兩兄弟也很自然地抱住了自己的伴侶...這個時間點,我距離莉莉也隻有三四步了,而她終於把那隻始終高高舉起,模擬孔雀的手臂放了下來,然後雙手平舉,對著我...也做出了一個等待擁抱的姿勢。
我張開了雙臂迎了上去...
我和莉莉的雙臂在接觸的一刹那,她突然向前邁進了一步,雙手自然也是以讓人料想不到的速度向著我的肩膀處靠了過來...
不止如此,就在這同時,周圍那些觀舞的騎士們之中,突然有好幾個淩空跳了起來...而其餘的騎士則全都向著我們撲了過來...咦?這麼熱情,這麼激動嗎?這是要找我們要簽名嗎?
肯定不是的了。因為他們的手裏竟然還有各式各樣的兵器...木棒,木叉,繩子,漁網...這是要捕捉獵物的意思啊!
還有更多的人,就是之前被拴在門口的那些坐騎,把大門口堵了個死死的。另外有些人則從酒櫃後的門裏衝了出來,有的還穿戴著廚師的服裝。
大門外已經透不進什麼光線了,天色徹底昏暗了下來。
......
我其實並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失去警惕的人。警惕這種東西,一旦進入了我的內心,隻要事件還沒結束,我就不會那麼容易把它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