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攔了我一下,沒攔得住,我擋住朱醫生的去路:“醫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都說醫者父母心,你這樣做事是不是太黑了點兒。”
這個朱醫生,看起來快五十歲了,嘴角有一顆黑得長毛的大痣,每次說話的時候,痣上的毛就跟著一動一動的,他嘖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小夥子,你怎麼說話的,醫院的規定!”
“醫院的規定?我剛剛看過了,明明還有那麼多床鋪空著,為什麼不讓我們繼續住?!大家都評評理,今天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我就把你們主任找來。”
我故意大喊,把病人和護士還有一些看熱鬧的醫生都招了出來。
這一層是住院部,還有很多家屬,都閑著沒事兒,站在自己的病房門口看起熱鬧來。
林芳拽了我一下,讓我別鬧了,我低聲說:“你不是說有我在感覺很安全麼,你再相信我一回吧。”
林芳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又說:“你真的覺得陳鈺舟值得相信?就算你答應了他的要求,他也可能會騙你。”
圍觀的人太多了,朱醫生有點不好意思了,想要分開人群溜走,我抓住他的肩膀。
這胖子哪兒受得了我這一抓,嗷地一聲就喊了起來,我把他扔在牆壁上,狠聲說:“你做事要講理,今天不講清楚是怎麼回事,就不準走!大家看看這家夥,收了別人的好處,要把我們趕出醫院,不讓病人住院了!”
圍觀的人大概早就聽說了林芳爸爸的事,對朱醫生指指點點,都說這人心太黑了。
“神經病,放開我,關我屁事,有本事你告我去。”
朱醫生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一低頭又想溜,我怎麼可能讓他這麼輕鬆就逃走,一伸腿勾住他的膝蓋,把他勾了一個狗吃屎。
“哎喲!”躺倒在地上,朱醫生捂著屁股疼得直哼哼,衝那幾個護士大喊,“都是瞎子麼,也不來扶我一把,媽的!”
這人可能平時就囂張慣了,這幾個護士同時翻了個白眼,可害怕他的淫威,不得不上去把他扶了起來。
朱醫生想逃沒辦法逃,說又說不過我,想了半天,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好啊你,我給你拍了發抖音上,你打醫生,醫鬧,我讓你出出名!”
我差點沒氣笑了,我不把他曝光就不錯了,他還反過來找我的事兒,真是沒見過這樣惡人先告狀的。
我雙手抱著胸,一點兒也不怕地看著他。
朱醫生見我還笑,不解地瞪著我:“你,你笑什麼笑?”
“我等你拍啊,你拍,我也拍,你這床鋪都是空的,卻不讓我們住了,這是什麼道理?難道說這個醫院是你們家開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叫朱旺申對吧,我們都發到網上,看誰先出名。”
朱醫生拍了兩下,忽然衝過來把我的手機一撞,還好我握得緊,他沒能把我手機搶過去,他反而把自己弄得很狼狽,就像一隻橫衝直撞的野豬一樣。
“好了朱醫生,幹嘛呢,你這是做醫生還是在耍猴啊。病人已經住院夠20天了,為什麼還賴在病房裏,你沒有通知病人出院麼,這張床鋪我下午就要安排別的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