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被告以見義勇為為借口,實則是詐騙不成,反將我的委托人打成重傷。而被告口中的受害者楚瀟瀟,現在就坐在證人席上,她可以證明,張超說的都是假的,這根本不是一場見義勇為。”
陳鈺舟囂張地癱在原告席上,如果不是有那麼多媒體在場,他不得不演出自己重傷的樣子,他或許現場就會對我豎起一個中指。
他也完全不害怕攝像頭拍到他囂張的神情,因為他囂張慣了。
在通市,鬧出了人民來,他老爸都能幫他擺平,他還怕什麼呢?法律?開玩笑,在通市,他就是法。
他有錢,他想讓楚瀟瀟怎麼說口供,楚瀟瀟就會怎麼說,如果不照辦,他就能給銀行施壓,不給楚氏集團撥貸款。
他有權,他的姨媽是醫院的領導,驗傷報告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想怎麼驗就怎麼驗。他小舅是通市公安局副局長,他想抓就抓誰。
他有勢,青龍幫就是他的打手,誰不順著他的心意來,這個人在通市就活不下去。
黑道,白道,官道,商道,道道都有他陳家的人。
在通市,他就是天,他就是理,他就是王法!
誰敢反他?!
誰敢?!
“審判長大人,我有話要說。我今天站在這裏,為陳鈺舟做偽證,完全是逼於無奈。”
就來陳鈺舟囂張得快要飄起來的時候,楚瀟瀟慢條斯理地抬起頭,讓鏡頭拍到她臉上的淤青,用還泛著紅血絲的眼睛遠遠地看著我,堅定地說道。
全場一片安靜。
然後,爆炸般的議論聲頓時響起,能掀翻房頂似的。
陳鈺舟啪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林芳的鼻子怒問:“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你他媽的……”
陳如海手忙腳亂地把陳鈺舟拉住了,沒有讓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爸,你放開我!”
“住嘴!”陳如海的臉色慘如死灰,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回恐怕是宰了,他眼底泛起血絲,對這個百般寵愛,可又怎麼也不成器的兒子低吼,“那麼多攝像頭,你別發瘋!”
陳如海冷靜了一下,趁著現場還一片混亂,對審判長打眼色,暗示他快點休庭。
審判長正要宣布休庭,韓坤給我安排好的律師,這時才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審判長大人,張超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他的冤枉,不止是被陳鈺舟顛倒黑白地冤枉,更是我們通市公檢法係統被腐蝕了才會出現的冤案。審判長大人,張超從被捕,到開庭,都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什麼力量在背後推到這件事?”
盡管我方律師這話是說給審判長聽得,可他卻是麵對這旁聽席中的那些媒體的,這些話,無疑是說給全國人民聽得。
審判長這下進退兩難了,宣布休庭吧,好像他也是受了陳家的擺布似的,不宣布休庭吧,這場麵他可控製不住了。
他看著那麼多對準他的鏡頭,鏡頭來得台標來自全國各地,這些媒體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地方法庭審判長可以收拾得了的。
這些鏡頭,就好像滔天巨浪一樣朝他湧了過來,隻要他一個字說的不對,一個表情過於僵硬,都會直播或者轉播給全國人民看見,化作一個巨浪,將他直接拍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短短的幾秒鍾,他做了一個決定。
“肅靜!證人,請你繼續呈上你的證詞。”
陳如海就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原告席上,他緊緊地捏著拳頭,已經知道掉進了我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