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磨磨唧唧的,不就簽個字麼。老子這回一定贏,贏了錢我們一起分。”
賀老板對荷官示意開賭局,然後他扭頭問林康:“小兄弟,你這回壓什麼?”
“大。”
“你壓了這麼多把大了,就不改改?”
“我就要大,我就喜歡大。”
賀老板笑著搖頭,把服務員送來的籌碼都放在了大上,我掃了一眼,這一對眼角膜抵押了十萬塊。
十萬塊,可能陳如海有時候吃一頓飯都不止十萬塊吧,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自己的眼睛會有一天被賣掉。
很快,色子開出來,是一點,小得不能再小。
林康這回傻眼了,有點兒尷尬,道:“賭牌有輸有贏。”
兩個保安按住他,他早就沒有了剛才的猖狂,一縮腦袋道:“幹嘛?”
賀老板倒還是挺客氣的,說:“小兄弟,你這把可是又輸了。”
“輸是輸了,我又沒有賴。我認賭服輸啊,眼角膜你們拿去,不過當時抵押的不是我的,是陳如海的,是他的。”林康指著陳如海。
我對陳如海的無恥已經習以為常,對他會這副做派一點兒也不吃驚。隻是其他看客還是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都低聲指責著他怎麼可以這樣。
林康被說了以後不但不臉紅,反而還更猖狂了:“幹嘛?這白紙黑字上簽的是我的名字麼?是陳如海。你們找我要個屁啊。都給我走開!”
他放開人群要走,卻被保安攔住了路,林康有點兒慌。
賀老板笑道:“小兄弟,我是正經做生意的,當然不會亂來,這白紙黑字簽的合同,誰寫的我找誰要。不過畢竟是你輸的錢,現在我帶陳如海去做眼角膜摘除手術,也要你去做個見證,免得以後有說不清的地方。”
林康這人腦子不會轉彎,就也沒多想,一聽不用自己負責,便答應了。
“賀老板,你這兒這麼多客人呢,我相信你為了自己的聲譽都不會亂來的。要不然以後誰還敢上你的遊輪啊。”想了想,林康又補充了一句,大概是感覺跟賀老板去還是會有點兒危險的,便模糊地警告了一句,暗示賀老板不要亂來。
“那當然,小兄弟放心吧。”
賀老板對手底下的人打了個眼色,兩個保安就上來把陳如海捆了。然後賀老板摟著林康的肩膀,一副非常親密的樣子。
“小兄弟,這邊走。”
以前林康來賭場都恨不得躲著賀老板走,什麼時候能被這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他又飄了,剛才走的時候還挺害怕的,此時又把恐懼都忘了,浪得沒邊了。
我遠遠地跟著他們,一行人穿出了大門,走到甲板上。
這個時候甲板上風很大,外麵的公海一片漆黑,偶爾有一片片的浮遊生物散發著微弱的熒光,和天上明朗的行程交相輝映,漂亮得不像話,但也散發著一種人類無法控製的野性之美。
我沒靠的太近,因為這地方沒人,如果我靠太近就會被發現。
賀老板問:“小兄弟,他是誰你知道麼?巨恩集團的當家人。我得先跟你確定了,如果取了他的眼角膜,日後他找你報複怎麼辦?”
林康很張狂,笑道:“這你不用擔心,他不敢找我報複,我手上有他的秘密。陳如海,你別這樣看著我,你這眼角膜要說也不能算是為了我摘的,隻能算是為了你兒子摘除的。誰讓你兒子陳鈺舟不是好東西呢,是他不孝,所以才有你今天這倒黴事兒。你現在有空看看我,不如多看兩眼大海,以後就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