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薑雲清身邊的雪屑忽然震了震,他單腳一踩,女殺手的長刀淩空挑起,穩穩當當地落在他的手心裏。
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隻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鐵錘一樣擊中我的胸口,壓抑得我幾乎喘不上氣來。
薑雲清的動作快如閃電,大刀如渴血惡鬼,在空中刮起一道腥風,然後那幾個狙擊手手裏的步槍都被削掉了頭。
我知道薑雲清的實力堪稱恐怖,我也料到會恐怖得超出我的想象,可當我親眼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還是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趁亂這時候把韓坤扶了起來,韓坤的臉上通紅,以為我是敵人,把我往外推。
我說:“韓叔叔,是我,走。”
“發生什麼事了?”他看不見,眯著眼睛問我。
我咂舌道:“薑雲清開大了,走,他現在以一敵百呢,薑明算漏一招。”
長刀劃過夜空,揚起來的雪塵紛紛又掉在刀刃口上。
黑夜之中,這把笨重的刀卻隱隱泛著透亮的白光,可能是我的錯覺,也可能是雪塵的反光。
這一刻,時間過得極慢,一秒似乎被切成無數秒,然而薑雲清的動作又極快,快成了一道雪白的亮光,大刀在半空中掄了一個圓,然後血光四濺,這回被血掉的就不再是步槍口了,而是四條人胳膊。
薑明真的漏算了一招,而且是最重要的一招。
他二叔,薑雲清,這個七十多歲,臉上一道褶子都沒有的男人。
有萬夫不敵之勇!
水柱衝刷著地上的雪和血。
重傷的人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濃的發黑,灑在雪地上腥熱刺眼。
薑雲清橫執著刀,水從他頭頂上砸下來,順著刀身淌下,他巋然不動,如菩薩金剛。
人在麵對強大的死亡威脅之下,會喪失求生的本能。
這些人倒在地上,蠕動著,痛苦地哼著,卻沒有一個人叫出聲來。
薑雲清一步一步接近,他們在地上艱難地向前爬了幾步,那身體在雪地裏摩擦出的沙沙聲,比地獄中的痛苦呻吟還要恐怖。
不隻是這些殺手,我和另外兩個雪豹也被強大的殺氣籠罩,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老餘臉黑如土,一動都不動,拳頭捏得很緊,渾身都繃如一張弓。
這可是久經沙場的老雪豹!
“說。”
大刀挑起一人的下巴,薑雲清眼眶赤紅。
那人哪兒還說得出話啊?沒尿褲子就不錯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說什麼……啊!!!”
刀頭貼著他的耳朵插進水泥樓板裏,同時,他的褲襠裏一暗,一泡滾燙的尿就憋不住尿了出來。
薑雲清反轉臥倒的手,刀又被輕輕鬆鬆拔出來。
“說。”
“我說我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薑哥叫我們來這兒做事,我們怎麼能不聽薑哥的?薑伯,我不敢啊。”
虧他現在還好意思叫伯伯,剛才他可差點兒把薑雲清的腦門踢爆了。
“讓你們做什麼?”
“就是在這兒埋伏張超,然後再等你過來。”
薑雲清刀子往前一捅,那人嚇得哭腔都出來了,急忙道:“等你過來,過來,就開槍。”
薑雲清沒說話,也沒動。
還有幾個手上還拿著槍,這時候也都傻了一樣,盡管舉著槍對著薑雲清,但薑雲清完全無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