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有點醫院常識的人都知道,一般獻血不會超過200CC,最多也就400CC,且還必須分兩次抽取,中間間隔的時間也很長,需要兩三個月。
剛才是因為情況緊急,許敬言一次就被抽取了600CC的血,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人體一次性損失超過1000CC以上的血液,就很有可能因為重要器官的供血不足,而造成生命危險。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連護士都不敢冒這個險。
許敬言卻不顧一切的催促道:“我說可以就可以,快點,來不及了。”
因為這個時候我們彼此心裏都很清楚,除了他一個人,沒有那麼合適的o型血。
而小家夥情況危急,等著救命呢。
我們一分一秒都耽誤不起。
許敬言已經挽起了袖子,做好了準備,而護士卻遲遲不敢下手。
我也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總不能拿許敬言的命去換小家夥的命吧?他們兩個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不行,許敬言不能再抽你的血了,醫生,能不能幫我們想想別的辦法?”我趕緊過去阻止許敬言,並且向醫生求助。
要是我的血型跟小家夥相符合就好了,就算抽幹我所有的血,我都無怨無悔。
我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小家夥的命。
但是許敬言不可以……
護士也很為難,說道:“等到那邊的醫院吊水過來,恐怕時間上來不及……”
“別說了,快點抽——”許敬言直接打斷了護士的話,態度非常堅決。
“不,不可以——”
我撲過去一把抓住了許敬言的手臂,不能讓許敬言冒著生命危險,為小家夥獻血。
要是許敬言,因此有個什麼意外,那樣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我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沒有誰欠誰的,當初要走的人是我,決定生下孩子的人也是我,有什麼責任都應該讓我來承擔,我不能讓許敬言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許敬言強行將我的手掰開,說:“沈思,你再這樣就真的來不及了,你別忘了,我是lucky的爸爸,我要救我的女兒。”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著我,眼睛裏是滿滿的決心,他要救他的女兒……
是啊,小家夥也是他的女兒。
怎麼能阻止一個父親救自己的女兒呢?
就像我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小家夥一樣,他和我有著相同的心思。
我終於放手了……
護士也在許敬言的催促下,不得不再一次把抽血的針,插進許敬言手腕上的血管裏,鮮紅的血液順著管子流出來。
隨著袋子裏的血越來越多,許敬言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就連嘴唇都開始發白,好像整個人都要幹枯了一樣。
我看著心裏特別難受,從來沒有見過許敬言這麼虛弱的樣子,同時也感覺到巨大的絕望,如潮水一般的湧來。
“許敬言,你……”
“我沒事。”
許敬言打斷了我的話,閉上了眼睛。
血袋子裏的血已經滿了,又是200CC。
而許敬言已經非常虛弱了,他靠在椅子上,虛弱的好像連眼睛都睜不開。
我也知道,要是再抽一袋子血,許敬言的情況一定會更加糟糕,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我卻沒辦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