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藺寒深在,我怕是到現在都是意識不清的。
好在小祁沒事,他在陪了我一會後,接了個電話便離開。
但在走之前,王嬸過來了他才走的。
隻是走的時候,他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到現在都記得。
他在警告我。
威脅我。
不準我做傻事。
我怎麼會做傻事?
小祁搶救回來了,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王嬸推著我來到吳醫生的辦公室,因為我沒見過吳醫生,所以我不知道吳醫生長什麼樣。
但正好我進去的時候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正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看見我,驚訝了下,很快說:“你醒了?”
看著他眼裏的熟悉,我知道這個就是吳醫生了。
我點頭,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吳醫生,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藺寒深走後,王嬸對我說,我睡了三天兩夜,醫生都急瘋了。
醫生怎麼個瘋法我不知道,但王嬸跟我大概敘述了下,我得出一個結論。
被藺寒深逼瘋的。
王嬸說我一直沒醒,藺寒深發了很大的火,差點把醫院給掀了。
說的誇張了,但我知道藺寒深是真的發火了。
因為我就是被他沉壓的怒火給驚醒的。
吳醫生是個樂觀的人,很快說:“沒事,親人都是這樣的,隻是你”
他眉頭皺了皺,似乎找不到合理的話來評價我。
我笑笑,說:“我弟弟很好,我舍不得他離開我。”
吳醫生點頭,重新坐下對我說:“這次你弟弟能搶救過來完全是奇跡。”
他有些激動,不等我說就說:“他當時心跳已經停止,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沒想到他心跳突然複蘇,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他說著,臉上是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但我卻知道,不是。
不是的。
他舍不得,舍不得我,舍不得很多,一點都舍不得。
我握緊手,指甲嵌進肉裏,我感覺到了疼痛,但這一刻我沒有害怕,而是不畏困難的堅定,“他還有很多事沒做,他怎麼願意現在就離開。”
“不會的。”
和吳醫生聊了半個小時,我心情逐漸沉重。
這次的搶救成功不代表小祁就好了,而是有更大的難題在等著他。
因為這次的手術,他的心髒已經無法再承擔任何一點負麵情緒。
也就是說,必須加快速度找到心髒,否則,不用等到這些情緒的影響,他就會死。
回到病房,我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我想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心髒給小祁換,要怎麼樣才能讓他不受命運的威脅。
可我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辦法,反而想到一個被我遺忘了的問題。
小祁為什麼會突然複發,搶救?
他明明一切都很好,他還說他在努力,等著秦醫生答應他和我去看電影。
怎麼突然間就
一瞬間,我腦子裏劃過兩張臉,清晰的刻在我腦子裏。
下一刻,我揭開被子下床朝外麵跑,現在我已經恢複了力氣,不需要輪椅了。
但王嬸還是攔住了我,她很緊張的拉著我說:“寧小姐你要去哪!”
王嬸還是如以前關心我,不等我回答就說:“你不知道自己身體很虛弱嗎?你這”
我搖頭,打斷她的話,“王嬸,我不跑出去,我就是去問吳醫生幾個問題,你別擔心。”
看著王嬸眼裏的擔憂,我想起了之前的事,不知道她那段時間過的怎麼樣,好不好。
可我現在除了小祁,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關心別人。
所以我用力抽回手便跑了出去。
但剛跑出去幾步,我便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我想到了卻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