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隼厲的看著我,“不想看看?”
我想說不,可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
遠遠拉了拉我,“媽媽。”
成定齡看向他,威嚴的臉稍稍和軟,“你叫什麼名字?”
遠遠看一眼我,又看向成定齡,乖乖的說:“我叫藺思遠。”
藺寒深走過來,對遠遠說:“叫太爺爺。”
遠遠看眼他,顯然對於藺寒深突然對自己說話有些不大開心,但見藺寒深被剛剛林月打了的半邊臉,還是很懂事的叫,“太爺爺。”
“嗯。”成定齡摸了摸遠遠的頭,對我說:“要走要留,隨你,我不強求。”
我抿了抿唇,嗯了聲,沒再說。
成定齡杵著拐杖走過去,成國泰和成回亦趕緊過來扶他。
他直接推開兩人杵著拐杖,一步一個腳印的過去,直到停在手術室外。
兩個媳婦趕緊叫,“爸。”
“嗯,別吵。”成定齡說了這聲,便站的筆直,等著手術結束。
走廊再次恢複安靜。
而我,沒離開。
我的意識已經掌握我身體,讓我走不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但我就是想知道成渠的結果。
想聽聽,想看看。
確定他沒事,就好。
藺寒深陪我一起等著。
遠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很乖的一句話都沒說。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突然藺寒深手機響了。
他前麵的人朝我們看過來,各種打量的視線也落在我身上。
藺寒深拿起手機看一眼屏幕,對我說:“我去接個電話。”
我僵直的身體動了下,看一眼依舊紋絲不動的手術室,嗯了聲。
他說:“站累了就坐會。”
“好。”
藺寒深轉身走遠,隻是走之前看了眼遠遠。
遠遠拉著我去凳子上走下,“媽媽,我們坐會吧。”
我看向他,這麼不哭不鬧的陪我們在這等,也不知道有沒有餓。
我把遠遠抱起來坐到腿上,小聲問他,“遠遠,有沒有餓?”
遠遠搖頭,抱著我,眼睛認真的看著我,“媽媽有沒有餓?”
不等我回答便緊跟著說:“媽媽晚上沒吃多少飯。”
我嘴角揚起笑,“不餓,媽媽飽的。”
“真的嗎?”小家夥不相信。
我低頭親了他一下,“真的。”
小家夥靠到我懷裏,小聲說:“那媽媽餓了跟遠遠說,我們去吃飯,吃了飯再來看成爺爺。”
“好。”
我們細細的說話,沒注意到好多道視線都落在我們身上,又是打量又是探究,又是疑惑。
藺寒深這次接電話接的有點久,好一會才回來。
我聽見腳步聲,朝他看過去,發現他臉色有些沉。
我心裏一緊,等他走過來,我便問,“怎麼了?”
藺寒深看著我,眸光微動,有什麼神色劃過。
“沒事。”他神色恢複,看向前方的手術室。
然後抬起手腕看時間,“今晚可能要等很久,你和遠遠先回去,我在這。”
遠遠看向我。
我想說,我留下來的,但接觸到遠遠的視線,我點頭,“好。”
藺寒深說:“我剛給媽打了電話,司機會過來接你們,等會你們再下去。”
“嗯。”
我點頭,忍不住看向手術室。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裏麵情況怎麼樣,完全沒人知道。
差不多十幾分鍾,車子到了,藺寒深送我們下樓。
我和遠遠上車,他便要關車門。
我看著他,“有結果了給我打個電話。”
“嗯。”他眸光深濃,是夜色關係嗎?
車門關上,車子朝前駛去,藺寒深在倒視鏡裏越來越遠。
遠遠看著我,“媽媽。”
“嗯?”我低頭。
遠遠看一眼外麵,又看向我,“成爺爺會沒事的。”
我揚唇,“嗯,會沒事,成爺爺是好人。”
好人是有福報的。
當然,我知道,這是我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