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水果全部撿到袋子裏,幫他提起來,他終於有了反應。
趕緊把袋子拿走,“爸爸提,爸爸提……”
重複著這句話,他轉身,看了下病房,這才想起要把水果放哪。
可他把水果放了又很快提起來,轉身小心翼翼的看我,“你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去洗。”
他說著,看袋子裏的水果,這才發現剛剛那一摔,葡萄都摔壞了。
他頓時擰眉,把袋子放回床頭櫃上,說:“爸爸重新去買,你先……你先等著啊!等著!”
他說著就急急朝外走。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叫住他。
“爸。”
成渠一震,整個人石化了。
我說:“爸,我不餓。”
他顫巍巍的轉身,眼裏彌漫著歡喜和不確定,“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笑,“爸。”
成渠笑了,眼淚從眼眶裏滑下,清楚的落進我眼裏。
他說:“誒!”
我讓成渠不要去忙了,我現在想見一個人。
藺寒深。
“爸,藺寒深呢?”我看向病房外。
從我醒來後就沒看見藺寒深。
我想見他。
成渠情緒已經恢複,聽見我的話,立刻說:“對,我要告訴寒深,他要知道你醒過來一定很高興!”
成渠說著就掏出手機,要給藺寒深打電話,被阻止了。
成渠不解的看著我,“然然,怎麼了?”
我看著他,“我想直接去見他。”
我不想再等。
“好。”
成渠答應了,帶我去了藺寒深公司。
成渠說,這半年,藺寒深把主要業務陸陸續續轉移到紐約,就為了能好好照看我。
他說,我動手術的事沒有讓遠遠知道。
但家裏人都是知道的。
本來藺寒深沒有告訴大家,但我們兩個失蹤太久了,尤其是我,每次藺寒深回去都隻有他一個人。
而且他回去家裏人都幾乎見不到他。
大家都在猜想是出什麼事了。
終於這件事驚動了成老爺子,成老爺子親自給他打電話,找他。
這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而那個時候,恰好成渠醒了。
這件事也就沒再瞞著了。
成渠又是歎氣又是欣慰,“醫生說你要很久才會醒,我們找最權威的醫生來,也是這個答案。沒想到……”
成渠臉上浮起笑,眼角的褶子多了好幾道,卻異常慈和,“醒了好,醒了好,遠遠那孩子還不知道你出事,他爺爺把他送到了部隊,才轉移了他的心思。”
“但他一直很想你。”
我指甲早已掐進掌心,心緒難以平靜。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遠遠。
他那麼小,又那麼聰明。
這半年我都不知道萊茵和藺鴻豐怎麼瞞下的。
成渠嗬嗬的笑,“你好了爸爸就放心了,放心,嗬嗬……”
成渠止不住的笑,嘴角揚起,眼裏落滿了笑意。
感覺他似乎從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
我們坐進車裏,成渠開車,他發動車子,便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有這半年發生的事,有他以前的事,還有許多許多。
他說了一路,我就聽了一路,直到車子停在藺寒深的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