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寒深在極力忍耐著情緒。
我不敢再說。
吃了藥,沒多久我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燒退了,藺寒深帶著我去酒店。
收拾行李,退房。
我看他站在陽台打電話,手握緊。
好一會,藺寒深進來,提起行李箱便朝外走。
我拉住他,“藺寒深。”
他轉眸看我,眼神又深又沉。
我說:“我想在走之前去看眼小祁。”
藺寒深沒說話,視線凝著我,眸色冷沉。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我和藺寒深下車,來到小祁的病房外。
他和我們不一樣。
平常人落水後隻要吐出水就好了,他不行,他需要住院觀察。
我讓藺寒深在外麵等我,我單獨和他聊聊。
不想,進去的時候一個女孩子正站在床前,端著一碗粥要喂小祁,但被小祁推開了。
甚至因為大力,碗摔在地上碎成了片。
女孩子站在那看著他,幾秒後,彎身把碎片給撿起來扔垃圾桶,安靜的處理著地上的髒亂。
而小祁躺在床上,眼睛看著窗外,麵無表情。
我走過去,拿過紙巾和女孩子一起收拾。
她頓住,抬頭看我。
當看見我的臉,她一下睜大眼,“你是……”
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倒像是認識的人。
我說:“你認識我?”
她點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你是……”
“出去!”
我們看向小祁。
他已經坐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女孩子。
剛剛那句話是對女孩子說的。
女孩子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並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你終於和我說話了。”
說完便把手裏的東西扔垃圾桶,很高興的說:“我把這裏收拾了再出去,不然你姐要踩滑了。”
說話間,女孩子極快的拿起紙巾把地上的粥擦幹。
我看她任勞任怨的樣子,也幫她。
她推我,“沒事的,我可以自己來。”
很快她便收拾好,笑著說:“你們聊。”
便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把門關上,非常體貼。
我說:“那個女孩子是誰?”
小祁看著我,“我以為你不會再來看我。”
他臉上沒有了笑,表情冷冷的。
我點頭,“本來是不想來看你的,但我要走了,還是想著在走之前來看看你。”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扭頭,不再說話。
我拿過一根凳子坐下,看著他蒼白的臉,“你已經是成年人,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那天我和爸媽吃飯,他們變化很大,老了,我希望你做任何事之前想想兩個老人,他們把你養大,不容易。”
“是他們還我養大,還是你把我養大?”小祁冷笑一聲,轉頭看我。
他眼裏是恨,濃烈的恨,像昨天我看見的海水,深的看不到底。
我說:“他們生了你。”
“那又怎麼樣?”
“你難道就不恨嗎?”
“寧然,他們那麼對你,像吸血鬼一樣吸幹你身上的血,他們該受到懲罰,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我平靜的看著他,看著那雙眼變紅,看著他脖子冒出青筋,說:“為什麼要恨?”
“沒有她們,就沒有現在的我,我很感激她們。”
“感激?寧然,你就是這麼自欺欺人的嗎?如果不是他們,你會很幸福,你……”
“不。”
我打斷他,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視線和他平視,“我現在和我愛的人,亦愛我的人結婚了,我還有了我們的孩子,有了愛惜我的家人,我很幸福。”
“寧祁,你看清楚,你姐現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