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覺得這哭聲好煩,側過身去,不理會,可是,曦月便好像故意與他較勁兒似的,哭個不停,這女人淚比千軍萬馬都難對付,又不得不坐起來。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蘇昱輕輕搖了搖曦月的手臂,“姐姐可快別哭了,哭得我心中怪難受的。”
曦月這才做罷,伺候著他睡下了。
夜裏,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蘇昱做起了噩夢。
夢中白色帷幔重重,有個窈窕的黑影在帷幔裏,溫柔的聲音喊道:“昱兒,昱兒”
他急忙去追,邊扯開那些帷幔邊喊道:“母親,母親”
然而,帷幔卻怎麼樣也扯不完,他難受又心急,煩躁極了,終於他把所有的帷幔都扯留下來,眼前一片陰森,一陣陰風狂卷過來,一個窈窕的白衣女子,披頭散發,猛然回頭,嚇得他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一夜過去,那邊藕香亭裏,果然出了動靜,衛氏一大早便帶著人來查賬。
明珠心中便有幾分明白了,她讓小夜無意之中提醒香兒與何大嫂子她要做些動靜。
果然,一個聽了牆角,一個堵了門,兩人各種透露了一個不同的信息,賬目有問題的事情暴露出去了,而雲姨娘的事兒卻是半點沒提。
她半夜外出的事情,也是無人知曉,其餘三個目前倒是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是香兒透露賬目有問題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絕對有問題。
明珠拿著賬簿給衛氏看看,笑著問:“太太病著,還要管這些小事兒,真是辛苦,眼下二小姐理事兒,二小姐都看得明白了。”
衛氏白了她一眼,“哼,你們這些人,鬼主意多著,妍兒年少不經事兒,還不是被你們隨意拿捏著。”
可惜她查了半天,也是沒查出個什麼來,便想著將賬簿帶走,明珠急忙道:“太太要看,隨意看,不過,若是要將賬簿帶走,怕是不行,一則老爺明確吩咐了由我們家大小姐管著賬簿,大小姐不在,則由我與紫萍兩個負責,要不太太去領老爺的令來,當然,眼下老爺又讓二小姐理事兒,二小姐來領也是一樣的。”
衛氏氣得牙癢癢,又是無奈,恰在此時,有個年歲大的媽媽急匆匆的過來,臉色灰青,稟告道:“太太,您快去靜園裏看看吧,蘇小公子病了”
衛氏急忙站了起來,腦袋一嗡,幸虧張媽媽扶了一把,她定神問:“什麼事兒?蘇小公子怎麼了?”
那人道:“聽聞靜園裏小丫頭說,今早起來,小公子就身子不適,隻當是著了涼,稚奴急忙煎了藥,可是,早飯過後,直接就昏了過去,藥都喂不進去了。”
衛氏急匆匆的離去,藕香亭裏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蘇昱生病一向是林府裏的大事兒,總是能夠弄得人心惶惶,即便是林世凱,怕也要從公堂上回來,萬事押後,這事兒要緊一些。
“公子到底是什麼病?”明珠奇怪的問起來。
紫萍將她拉進裏間,“你這又給忘記了,小公子為什麼來林家,不就是養病的嗎?一年裏總是有那麼幾回的,大夫總是說,要好生調養,戒驕戒躁,不能大喜大悲,也沒個原由,總之,一發作,便好似從閻羅殿裏走過一遭。”
“連個病因都沒有,就病得這麼厲害?”明珠想著昨晚他還那麼精神呢,怎麼說病就病了,連忙朝外走道:“我要去看看。”
紫萍一把將她拉回來,“你在想什麼?眼下主子們怕是都去了靜園,若是大小姐在,我們方且能夠跟著一同過去看看,如今,我們怎麼去?免不得惹禍上身。”
林世凱請來幾個大夫,一番診斷後,大家紛紛退出了蘇昱的房間,林世凱與衛氏一同坐在榻上,谘詢大夫蘇昱病情如何,大夫先是問稚奴近來公子都服用了什麼藥物?
稚奴說:“公子近來身子還好,並沒有用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