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大大的吃驚,兩個眼睛睜得圓圓的,不可思議的問:“有人來看我?”
又自問自答的說:“一定是大小姐。”
明珠什麼都顧不上,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到了前麵的院子裏,隻見院門口停著一輛豪華馬車,稚奴正扶著蘇昱從馬車裏下來。
一條剛好夠馬車經過的小道,兩邊都是筆直的樹木,上麵零零碎碎的掛著一些半黃不青的葉子,樹枝上掛著一些殘雪,顯得很是蕭條。
蘇昱裏麵穿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袍,外頭披著帶絨毛領子的大氅,站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不相配了。
可也正因為他站在這裏,整個莊子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好似天地萬物在他的麵前,都黯然失色。
他的華貴,不在於他的那名貴的衣裳,他的雍容,也不在於他那絕世的容顏。
是他由內及外散發出來的一種優雅又飄逸的氣質,明明不羈的瀟灑與沉靜的唯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韻,此時卻完全的融合在了他的身上,形成了一抹完美得讓人炫目的風采。
明珠瞧見是他們主仆二人,震驚又興奮,高聲喊道:“天哪,怎麼是你們來了?”
蘇昱見她穿著藏青色的冬裙子,梳著兩條馬尾辮,頭發還亂哄哄的,臉上也不幹淨,她跑過來的樣子,活像一隻圓滾的糯米團子,若不是聽見她的聲音,真是快認不出人來。
稚奴也是嚇了一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就這麼不到半個月的功夫,明珠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副村姑模樣?
明珠跑得有點急,到了他們跟前險些都刹不住腳,直直的朝前竄出去,幸虧稚奴眼疾手快,手臂一伸出,橫在她的麵前,將她擋住,不然她要直接撲到蘇昱的身上了,蘇昱隻覺得龐然大物飛奔而來,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兩步。
“哦,謝謝。”明珠站立住腳跟,感覺自己出汗了,抬手往臉上一抹,剛剛扒拉了柴火的炭黑全部沾在了臉上,越擦越黑,整張臉都要花了。
稚奴不忍再看了,上下打量著明珠,打趣的說:“本以為明珠姑娘在這裏要受苦,沒想到反倒更加圓潤了?”
明珠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笑笑說:“嗨,你們不知道這裏有多冷,我就多穿了點。”
蘇昱“咳”了一聲,明珠這才又將目光落在蘇昱的身上,再次問道:“公子怎麼會來這裏?”
蘇昱故作高傲道:“你也不知道與我行了禮?”
明珠急忙俯身道:“好,奴婢給公子行禮。”又玩笑說:“感覺我給你行個禮,你可以長兩斤肉一樣?”
稚奴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蘇昱道:“你是出了林府,把規矩都忘全了嗎?你別忘記,你還要回去的,又不會在莊子上留一輩子。”
“我平日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不都這樣嘛,幹嘛這麼介意我的禮數啊?”
明珠說:“而且,我突然看見你們,真的有點興奮,簡直就像看見了親人,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們,不離開幾天,我都不知道,原來竟然把林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反正是日思夜想。”
外頭寒風四起,蘇昱冷冷的問道:“你打算讓我一直呆在外頭凍著?”
明珠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說:“快快快,快進屋子。”
門口立著兩個穿著棉衣的大叔,他們將手抄在衣袖裏,半彎著腰,瞧著那輛豪華馬車,瞧著那風采無比的主仆兩人,瞧著明珠與他們寒暄。
他們聽聞明珠是大小姐十分重用的人,也知道她在這裏待不長,但是也沒想到會有主子來這裏看她。
他們打量著那公子的穿著,猜測著這該是林府裏的少爺,認為他身份太過尊貴,一時愣在那邊,不知該怎麼辦?
明珠引著蘇昱朝內走入,明珠對那兩位大叔說:“這是武定侯府的小公子,是林府很尊貴的客人。”
那兩人一聽,隻覺得腿肚子發軟,站也不知道怎麼站,話不知該怎麼說,感覺四肢五官都變得不協調了般,樣子有點滑稽。
蘇昱見了忙道:“快別多禮了。”
稚奴提著兩個大食盒走來,一個遞給了其中一個大叔說:“這是我家公子送給大家的一些糕點。”
那大叔小心的接過食盒,恭敬的說,“多謝公子恩典。”?
蘇昱是個富有的人,夜明珠那種名貴的東西,也可以隨意送,在他身邊伺候的人,日子不知道過得多滋潤,明珠也是見怪不怪了。?
見那大叔不是直接提著那食盒,而是雙手托著食盒底部,高高舉起,恨不得與眉頭相齊,?明珠好奇的問道:“李大叔,你這是幹什麼啊?”?
大叔感激的說:“我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公子這般好看又善良的人,就像菩薩一般,對待公子所贈之物,自然要與對待菩薩所賜聖物一樣的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