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想著讓翊軒表現一下他的才學,便張羅著讓翊軒來寫字做詩,大家也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翊軒的身上。
玉姝見她也不能與蘇昱多談什麼,幾位姨娘不是顯擺自己的孩子,就是沒完沒了的口舌之爭,她認為這個宴席也沒什麼滋味,便提前退席了。
明珠害怕看到林世凱,說什麼也不願意跟著來,是紅玉陪著的,她們走到一個亭子裏,玉姝依靠著美人靠坐下,說要聽聽著這外頭的蛙叫蟬鳴,讓紅玉回藕香亭取把扇子來,她要在這裏坐一會兒,好拿著扇子扇風趕螢子。
紅玉離去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不一會兒,蘇昱過來了,他是見玉姝離席後,特意跟過來的,本來也不敢上前說話,隻是見紅玉離去了,隻剩下玉姝一人,他便也就大膽過來了,想著他與玉姝這般熟悉,今兒又特意出席與他告別,想必也不會太計較他的冒失。
玉姝倒是始料未及,吃了一驚,“小昱,你”
“我有重要的話與姐姐走。”蘇昱略略朝玉姝鞠了一躬,“請姐姐原諒我的冒失。”
“我知道,你是要與我說明珠的事情。”玉姝忍不住歎息一聲,“小昱,你千萬不要誤會,認為是我舍不得明珠,故此強留著她,不讓她跟著你走,的確是她自己不願意。”
“姐姐多慮了。”蘇昱說:“我與明珠都細談過了,我怎麼會這麼想姐姐呢?”
他本來都被明珠說服了,想著等他打理好一些事情,再來接明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武定侯留給稚奴的話,明顯就是不放心明珠,對她失憶的事情,還有所懷疑,武定侯認為將明珠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蘇昱也不得不考慮父親的顧慮,認為在公在私,都得將明珠帶走,不然,他自己也不放心的,萬一明珠的身份顯露,對明珠或者對林家都不利。
到了那時,明珠是亂臣之後,林家則是窩藏了朝廷重犯,都有麻煩,不如讓他此刻將人帶走,一了百了。
“本來這件事情,我不該與姐姐說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
蘇昱也不好說他是帶著目的來林府的,隻是告訴玉姝,他父親上次在雲台寺與明珠打了個照麵,一眼就認出她與當年輔國公的兒媳,有三分相似,然後暗中派人去查明珠的身份,又查到了林老太太與輔國公的關係,於是,將明珠的身份就被順藤摸瓜的給查了出來。
玉姝嚇的花容失色,腳步都站不穩了,身子撞到了身後的欄杆上,她用力護住欄杆才站穩,“你、你是說”
蘇昱重重的點了點頭,“父親知道了明珠的身世,也知道了我對她的心意,故此,讓我將她帶在身邊,以防不測,不然,無論是明珠,還是我父親,或者是林家都要受到牽連。”
此事,玉姝是萬萬想不到的,眼下方且明白,祖母在世時,為何對明珠那般寵愛?也明白了為何祖母多年來對榛子糕情有獨鍾,原來隻為輔國公徐臻的“徐臻”字。
“請姐姐不要誤會我,認為是我為了帶走明珠,而編造出這樣的故事。”蘇昱的口吻充滿歉意,“若非情不得已,我也絕不會將這事兒告訴你,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蘇昱又何嚐不知道玉姝此時的處境,元澈能不能回來,她這些時光都是難過的。
明珠若是留在她的身邊,也許她會好一些,明珠若是也走了,那就真的是身邊連個知心的人都沒了。
“我們相識多年,我又怎麼會這麼誤會你?”玉姝惶恐著、擔憂著,陷入了兩難之中,她舍不得明珠走,可是眼下看來,明珠又不得不走。
思忖了一會兒,玉姝朝蘇昱道:“你放心吧,我自會想法子勸著她與你一起走的。”
“那我就在此多謝姐姐了。”蘇昱承諾道:“我也可以承諾姐姐,姐姐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無論是我,或是我身邊的人,都不會讓明珠受委屈的。”
聽蘇昱如此說,玉姝這才感覺欣慰一些,兩人話別離開。
卻不知道,亭子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邊,藏著一個人,將他們的這番談話,如數的聽到了耳裏。
玉姝獨子朝藕香亭走去,半路遇見了來送扇子的紅玉,紅玉問她怎麼又回來,玉姝沒有回答,又問紅玉,明珠在做什麼?
紅玉不以為然的說:“這個丫頭,最近有點瘋癲,正經事兒不做,不是寫字就是看書,好似要考個女狀元似的,剛剛瞧見她在背什麼經的?我也聽不懂。”
玉姝微笑著說:“大概是茶經,她說她要好好學這個,紅玉,你也該學學這些。”
“小姐,你不要打趣我了。”紅玉道:“我也去學這些,誰來伺候小姐你啊。”
回到了藕香亭,玉姝正巧瞧見明珠手裏握著一卷書,在廊下念著背著。
明珠瞧著玉姝回來了,急忙迎接過去,笑著說:“小姐你快來考考我,我感覺,我今天學得好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