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與明珠都隻看到了這表麵的事兒,根本就不知道雲夢與雲芳這對堂姐妹,在私下裏較勁。
反倒是覺得,婚事即將敲定,內心裏想著彼此的好處,很是甜蜜。
半下午時分,明珠與雲芳送走了所有的賓客,便急匆匆的回了房,讓曦月將她頭頂上的滿頭金釵玉翠卸下來。
“我從今往後,不會一直都要這樣吧?”明珠瞧著鏡子裏的自己抱怨著,為了在腦袋上插入更多的釵子簪子,梳發的老嬤嬤還在她的發髻裏包裹上了假發,她感覺腦袋比平常重了三四倍,脖子都快要頂不住了。
發髻挽了起來,她整個人也就端莊起來了,添加了幾分成熟的風韻,比起平常的模樣,更好美麗幾分。
“你倒是想呢。”曦月邊給她取下釵簪邊道:“今兒是及笄的正日子,自然要莊重有些,但是,這‘待在閨中’與‘嫁為人婦’依舊是有區別的,在家做姑娘時,自然沒必要打扮著這般繁瑣的。”
“那嫁了人就得這樣了?”明珠問。
“那是自然。”
“哦,天哪。”明珠無力的叫喚著,“天天頂著這麼一頭東西,我的脖子不得斷啊?”
曦月認為明珠還是太浮躁了,便說:“都要嫁做人婦了,怎麼還好這麼說話?人人都是這樣的,你就不能?宮裏的皇妃們頭頂上的東西更多呢,也沒見哪個脖子斷的。”
“我不管。”明珠沒接這茬,嚷著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家公子才受的罪,你替你家公子記著哦,如若他日後敢對我不好,你就把這個拿出來說一說。”
鏡子裏的曦月都快要咬牙切齒了,手裏拿著兩個簪子,一副要插到明珠脖子裏的模樣。
“我家公子為了你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你這算什麼啊?”曦月不滿的說:“再說,你不跟我家公子好,你就不及笄了啊?”
“哪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明珠抱怨道:“這看著隻是在我腦袋上多插了幾個釵子,但是,實質上,是在我腦袋上綁了個緊箍咒,這是枷鎖好不好?是我失去自由的憑證。”
要是不來京城,她現在不知道在哪裏逍遙快活呢。
曦月也不太懂她的話,卻也不願意她家公子背這樣的鍋,“我隻知道,沒有我家公子,你早死了。”
明珠“哈哈”兩聲,“沒有我,他不也早死了。”
曦月不服,“細細算來,我家公子是為了救你,才會遭了山賊的禍,這才給了你救他的機會。”
明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卻也不打算認輸,嘀咕著說:“所以,我這不是打算‘以身相許’了嗎?他也沒有白對我好。”
“知道我家公子好就好了。”曦月教訓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稍過了一會兒,稚奴到了林府,說是要接明珠回青竹山莊。
本來在這裏,就是為了完成及笄的禮數,眼下似乎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是雲芳不答應,她特意來告誡明珠,“今時不同往日,你是正正規規行過及笄禮的千金小姐,自然該遵守千金小姐的規矩,你瞧見哪家的小姐還未正式成婚,就住到男人的地方去的。”
明珠知道雲芳郡主說的話很有道理,可是,她已經很久沒見過蘇昱,心裏十分想念他。明珠請求的問:“可今兒是我的生日,我也不能去見見他嗎?”
雲芳心中知道武定侯與雲夢郡主,對於這門親事都不是很同意。
即便是同意明珠與蘇昱的事兒,也絕不會同意明珠做正室。
隻是介於某些原因,沒有明說罷了。
雲芳便想著阻止明珠與蘇昱會麵,試圖讓蘇昱去給他的父母施壓。
“你這個傻丫頭,怎麼不知道‘欲擒故縱’呢?”雲芳耐心的傳授著她的禦夫術,可是,明珠無心聽教,雲芳越是說,她反倒越是想要去見蘇昱。
想著從前想見麵就能見麵,如今,都有資格跟蘇昱談婚論嫁了,反倒見一麵都難了?
他們也弄不明白,怎麼就無緣無故的多了這份屏障?
這相思的苦,便越是激發他們想要見到彼此的心。
明珠心中也明白雲芳也是為了她好,便也不好違背她的話,就假意答應了不去見蘇昱,讓她安心。
等著天一黑,她又幹上她的老本行了,翻牆她最有經驗。
有曦月這個會點拳腳的人幫忙,要走出林府的大門,便更為便利了。
元宵佳節,外頭正是熱鬧,整條街鑼鼓喧天,燈火通明,處處都是喜慶。
一條長長的龍燈正玩耍著,吸引了許多圍觀者,街道上人流如川,兩邊到處可見擺攤的小販,各類叫賣聲如火如荼,熱鬧非凡。
明珠與稚奴本是約好在某個地方見麵,但是,她一到這種熱鬧的地方,總是忍不住看個新鮮,整顆心都飛了,也就沒什麼心思在某個地方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