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平愣了一下。
顧相思卻先退縮了：“不能就算了……”
話音未落，卻被擁入堅實的懷抱中。
他的力氣不算大，但即便是這樣。顧相思還是覺得渾身都疼。
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昨晚陸景平沒有節製的索取。已經讓她連一點點碰觸都受不了了。
可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喊疼。反倒是伸出手反過來抱住他。
陸景平感覺到懷中的身軀似乎在微微顫抖，他還以為她哭了，可等顧相思鬆開手時，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你走吧。”
她頓了頓：“再見。”
陸景平不知為何覺得這聲再見很刺耳。
他看著她平靜的臉龐。心髒沒由來的加快了跳動。
他張了張口：“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有空就來看你。”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但他忽然有一種慌張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開了。他抓也抓不住。
顧相思點點頭，輕聲道：“好。”
聽見顧相思答應了。那種不安感才仿佛落到了實處，陸景平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才轉身離開。
顧相思站在門口。看著他在秋日的暖陽中漸行漸遠的背影，關上門進屋。掏出手機打給醫生。
“我要住院化療，麻煩幫我安排一下吧。”
……
兩個小時後，顧相思拎著包。站在了醫院門口。
秋日的暖陽照在她身上，將麵前瘦弱的人包裹住，打下一層淺黃色的光圈。
來來往往的病患都忍不住看她一眼。
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太瘦了，而且麵目蒼白，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似的。
更令人同情的是，她隻有一個人，連個陪同看病的家屬都沒有。
顧相思的目光也在其他病人身邊陪同的家屬身上定格了幾秒，眼神黯淡了一下，好一會才搓了搓僵硬的臉走了進去。
醫生看見她來有些高興：“你總算願意住院化療了！”這女孩子三個月前確診後，就一直是他負責，眼睜睜的看著她檢查的次數間隔越來越長，人也一次比一次瘦，作為醫生，盡管看慣了生死，還是有點不忍心，希望她能早點治療，或許還有希望找到適配的骨髓做手術。
顧相思扯了扯嘴角，想對關心她的醫生擺出一個笑容，但心裏像是被壓著一塊大石頭，笑容沒有在臉上停留超過幾秒：“我把需要用的東西都帶來了，隨時都可以住院。”
醫生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家屬呢，沒有人陪你來嗎？化療很辛苦的，最好還是有人陪在身邊。”
顧相思搖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醫生眼裏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不過醫院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沒有再多說什麼：“那你先去繳費做全身檢查吧。”
顧相思拿了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看著上麵劃掉的6000塊的數字，不覺沉默了一下。
她銀行卡裏隻有這八年來省吃儉用的五萬，因為陸景平不喜歡她拋頭露麵，所以她之前工作的都是很小的單位，工資也不高，除去租房的開支就所剩無幾了，後來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得了病，所以才鼓起勇氣去麵試陸氏，也就隻拿了一個月的工資而已。
而且平日裏，她偶爾逛街看見什麼適合陸景平的，她都會想辦法買下來，盡管她並沒有看見陸景平用過。
至於陸景平……
顧相思現在回想一下，發現整整八年，她竟然沒有收到過任何他送的東西。
顧相思眼神暗了暗，直到護士喊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拿著繳費單去做體檢。
今天是周末，醫院隊伍排的很長，顧相思好不容易排到了，結果一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時，胃裏一陣翻湧差點沒吐出來。
這病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令她越來越吃不下東西了。
顧相思進了體檢室，忍住翻江倒海想吐的慾望，乖順著的按照醫生的要求擺出各種動作，直到醫生的聽筒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清晰的看見醫生皺了皺眉。
“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了？”顧相思忐忑的問。
醫生抬頭看了她一眼，麵上滿是不耐，放下了手：“你都懷孕了，怎麼還來照x光？”
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