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染不會想到,當初在祁連山,她隻是順口一說的一句話,卻在樓玄翊心中留下來深刻的烙印。
那時候,樓玄翊身受重傷,她拚死也要護著他,她說,因為他也曾這樣對她。
從那時候起樓玄翊就知道,白柒染是個將情義看得極重的人,有恩必報,而且是百倍的回報,也正是因為這樣,樓玄翊才更加不會告訴白柒染,他為她付出了什麼。
從承認對她感興趣,到承認自己喜歡她,現在,樓玄翊很確定自己愛她。
他愛她,所以他要她也愛上他,而這份愛,是不能有任何瑕疵的,隻能是愛,純粹的愛,不能摻雜任何情緒,比如報恩,比如感動。
樓玄翊冷血無情地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不知道,當他遇上愛的時候,原來也是如此的霸道,瘋狂。
日子悄然劃過,白柒染雖然住進了修羅王府,但她每天都會回白家,在白家待上幾個時辰然後才回修羅王府。
隻是令她有些不解的是,自從軒啟跟著她來到白家那日見過白老太君之後,她卻是一直再沒有看到軒啟的人影了,據府中的丫鬟說,軒啟每天一大早就會出門,然後晚上很晚才回來,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
白柒染本來還擔心自己住進了修羅王府會讓軒啟在白家待得不自在,不過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多慮了。
距離白家族比,隻有三天的時間了,白老太君的意思,是讓白柒染就住下家裏,她那天雖然答應了樓玄翊,但是對於這件事情,心裏始終是有隔閡的。
白柒染並不像違逆白老太君的意思,可是樓玄翊那邊的情況卻是不容樂觀,不知道什麼原因,樓玄翊身上的靈力竟然好像消失了一般,以前白柒染感覺不到樓玄翊的真實修為,是因為他的實力高出她太多,如今她也感受不到樓玄翊的真實修為,卻是因為如今的樓玄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完完全全地普通人一樣。
白柒染對於生死咒的了解有限,唯一的倚仗天書如今又處於時靈時不靈的狀態,白柒染必須每天待在樓玄翊身邊她才能放心。
這日,用過晚膳,白柒染方才趕回修羅王府。
天已經黑了,但修羅王府的人都認識白柒染,誰也不會攔著她。
白柒染一路往自己住的院子的方向而去,然而——
天色太黑,修羅王府的布置又實在太過簡單,哪裏都長得差不多,白柒染直接……迷路了!
看著眼前長滿了藤蔓的院子,白柒染有些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正欲回轉,然而,此時,一道低低的聲音卻是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什麼人?!
白柒染心中頓時一凜,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連巡邏的護衛都沒有,怎麼會有其他人在這裏?
白柒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腳往聲音的源頭而去。
靠得近了,那聲音也越發明晰,白柒染這才發現,原來還不止一個人!
“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一道略帶抱怨地聲音響起,白柒染眉頭皺了皺,她怎麼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不等她細想,另一道明顯訝異的低沉聲音響了起來:“乖,別亂動。”
“你這家夥,好吧好吧,隻要你伺候得本大爺高興,隨你了。”
“嘶,你這家夥,輕點!”
“啊!輕……輕點!”
“唔,嗯……重點!重點!”
“……”
白柒染聽得麵紅耳赤,她雖然未經人事,但裏麵的兩個人在做什麼,她卻是心知肚明的,可這不是最尷尬的地方,最尷尬的地方在於,這兩個人,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兩個男人,不但是兩個男人,還是她認識的兩個男人,玉笙和玉衡!
白柒染悄悄往回退,好在裏麵的兩個人太投入,並沒有注意到她,待得完全遠離了那片院子,白柒染這才鬆了口氣。
白柒染想起剛剛認識玉笙那會兒,那個時候她就覺得玉笙喜歡地,肯定是男人,這人一看就有一種小受的潛質,可是那時候她以為玉笙是樓玄翊的男寵,卻沒想到,原來玉笙和玉衡才是一對。
說起男寵,白柒染驀地想起來,以前她一直以為樓玄翊是斷袖來著,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這麼認為了呢?
白柒染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來所以然,索性也懶得糾結這個問題,本來就是誤會一場,她又何必太在乎。
白柒染心裏想著事,不知不覺間,卻是走到了樓玄翊住地院子。
白柒染拍怕頭,不過她住的地方和樓玄翊的院子隔得並不遠,所以眼下,她也算是找到回去的路了。
不想,她剛剛走出去沒兩步,身體卻驀地撞進了一個冷硬的懷抱,頭頂上的聲音語氣冰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白柒染悶哼一聲,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麵前的人:“樓玄翊。”
樓玄翊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柒染,暗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白柒染摸到樓玄翊地衣服極為冰涼,她皺了皺眉:“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涼?快進屋去,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嗎?萬一你生病了,又引發了生死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