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鄭霞已經被帶出了太遠,緊趕慢趕,當我們回到學院時,看到的已是一片淒涼。
灰白的天空上,滿是淡紫色的強化末日蟲繭,每個蟲繭裏都包裹著一個被閃電纏繞的女孩,她們痛苦地掙紮卻無濟於事,二十餘架心神戰鬥機在天空中來回穿梭,用空空導彈對毫無抵抗能力的女孩們無情地進行著轟擊,被擊中的女孩們發出淒厲的慘叫,縈繞天際。能量屏障早已經報廢了,低空處,十幾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暴戾地用火箭發射巢和轉輪機關炮掃射著學院的建築,時不時還會投下燃燒彈。那些承載了血蝶島學生們歡聲笑語的建築物,在鋼鐵冰雹中接二連三地化作火海。
雨瞳和維羅妮卡已經完全失聯了,之前還能聽到嘈雜聲,這會兒已經什麼也聽不到了。呼叫斯卡薩導彈基地也完全沒有回音,看來傑倫斯他們同樣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由於總發生器已經被我摧毀了,對抗末日蟲繭的納米磁場幹擾器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
我驚呆了!我身旁的鄭霞也驚呆了!
“哥哥………這………”
“少廢話,抓緊了!”
我牙一咬,心一橫,抱起鄭霞向學院的中心高速俯衝下去,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後,一架戰機拖著震耳欲聾的轟鳴頂了上來。
“你給我去死!”
躲過導彈,我一閃身躲到機翼下,手一抬展開卡拉克光刀,一道灼熱的火星劃過,機翼被攔腰切斷,失去了平衡的飛機機身向側麵一斜,拖著濃煙掉了下去。
我俯衝的身影掠過太空針電視塔,透過玻璃,我看到了站在裏麵的校長和冉姐,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們的臉上滿是驚慌。
我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加速降落在了電視塔的塔基。
收起血蝶,我抱著鄭霞一路狂奔,避開炮火衝進了塔邊的一片灌木叢中。環視四周,這裏沒有敵人的眼線。
我把鄭霞放在草地上,抬起食指做出了肅靜的手勢:
“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就算天塌了也別出來!”
“那你呢?哥哥!”
鄭霞急忙問道。
“還用說嗎?擊退這些戰機!”
轉過身看著天上混亂的戰局,我頭也不回地說。
“那麼多的戰機你一個人能擊退嗎?”
我苦笑一聲:“嗬!誰知道了?敵人有反血蝶武器,數量又那麼多。實話說我心中也沒有底,但我不能在這裏退縮,因為我是這座血蝶島唯一的男人!”
一聽到這話,鄭霞標誌性的哭音又來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裝什麼烈士啊!要去我們一起去!我是學生會長!保護學生們是我的職責!”
“但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我轉過頭,斬釘截鐵地說。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鄭霞全身猛打了一個機靈,瘦小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該說出什麼。
“被調虎離山了是我的責任,我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但相對的,你們的性命對我來說更加重要,本來我就已經又一次愧對了你們,要是連你也受傷了,豈不是在增加我心頭的負擔嗎?”
“又一次?你什麼時候曾經愧對過我們?”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總之藏好,這場戰鬥你不能再受傷了!今天我鄭飛人在島在!”
鄭霞無力地垂下了頭。
“你不是烈士,哥哥,答應我,活著回來!沒有你,我領導不了這麼多的學生!”
看著鄭霞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麼,我去了!”
甩下這句話,我一個箭步衝出了灌木叢。
雙腳剛一踏上街道,一架低空巡邏的武裝直升機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帶著震耳欲聾的馬達聲飛了下來,架在上麵的機關炮二話不說就對著我展開了掃射。
由於末日蟲繭的存在,我不敢使用血蝶,用以前學來的野戰技巧在地麵上一通高速翻滾,在千鈞一發之際躲掉了炮彈。盡管腰部被彈片刮傷了幾處,但都不是致命的部位。(更何況隻要不碰到末日蟲繭,就算是致命部位也不會有事。)
鑽進一個陰暗的胡同,我從附近一扇大樓的偏門衝了進去,那棟是極少數沒有著火的樓房之一。
那棟樓是銀行,運氣不錯,襲擊時正巧趕上押鈔員來向這裏傳送鈔票。在混亂的銀行大廳裏,我找到了押鈔員在逃跑時遺留下的兩把霰彈槍。
我試著拉了一下槍栓,兩把槍都完好無損,在一旁我還發現了兩個備用彈藥袋,兩把槍加兩個彈藥袋加在一起一共有大約三十發子彈。
我不是傑倫斯,能熟練使用隻有手槍和步槍,狙擊槍完全不會用,機關槍和霰彈槍隻是馬馬虎虎。但眼下已經找不到別的可利用的武器了。隻能上了。
我把兩個彈藥袋掛上腰帶,端起一把霰彈槍並把另一把背在身後,躡手躡腳地走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