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倫島,深夜。
“九十八隻綿羊,九十九隻綿羊,一百隻綿羊,一百零一隻綿羊……啊啊啊真是的!怎麼可能睡得著嘛!這麼麻煩的事!”
公寓裏,躺在床上的燭雨猛地踹開被子,坐起身,躁動不安地扇動著背後的骨刀。
這已經是傑倫斯叫所有人待命兩周後,燭雨的第三次失眠了。沒辦法,畢竟是那樣的事情,換誰都會緊張。
“怎麼可能睡得著嘛!傑倫斯就會欺負人!”
燭雨抓起一個抱枕摟在懷裏,不住地捶打著。
“不注意休息的話,毒液可是會不夠用的啊!不過現在的我是真沒轍了,算了,出去散散心吧!”
換下睡衣,燭雨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離開了公寓,此刻還是午夜時分。
塔倫島的那條觀海平台,今天也在無私地為那些迷茫找不到方向的學生們提供著棲所。燭雨趴著平台上的欄杆,凝視著夜色下的海景,她那被海風吹起的頭發上流動的岩漿色光帶,在夜幕的籠罩下竟還能發出熒光,遠遠看去,霓虹燈般炫目。
“咦?這個是……哥哥的新人嗎?喂!那位!頭發會發光的那個!招呼你呢!”
“!!!!”
燭雨被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了還會有人招呼她,全身猛地打了個激靈。
招呼她的是安娜,不知從什麼地方弄到了一身校服的安娜,以普通學生的身份,趁夜色混進了塔倫島。
“呃……這位……是……”
“安娜,傑倫斯的……妹妹安娜,哥哥沒跟你提起過我嗎?”
“安娜?呃……哦你就是那個安娜?!”
燭雨仰著頭思索了許久,突然間恍然大悟。
關於傑倫斯的身世以及安娜和其他的那五個弟弟妹妹的來源,燭雨是聽傑倫斯說過的,但她隻是知道有這一群人的存在,從沒麵對麵地見過他們,無怪會猶豫那麼長的時間。
“沒錯,我就是那個安娜,安娜·克羅索,看樣子你也是哥哥的人嘍!叫什麼名字?”
“呃……那個……”燭雨顯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言語還有些支吾,“嘛,算是吧!我叫燭雨,南宮燭雨,初次見麵,安娜·克羅索,但是……為什麼……”
“你那顆胸針通訊儀暴露你了哦!那東西隻有哥哥會有。”安娜指了指燭雨的胸口,“不用那麼拘謹,叫我安娜就好,我不怎麼喜歡別人叫我全名。”
“恩,那安娜你也一樣,以後叫我燭雨就行。”
“知道了。”
安娜點點頭,走到燭雨身邊,兩個女孩一起趴著欄杆望著海麵。“呐,燭雨,知道嗎?哥哥已經決定要接管克羅索家族的族長了。”
“啊?!傑倫斯?!族長?!”
好不容易才從安娜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平靜下來的燭雨,在聽到安娜冒出這麼個話後又被嚇了一跳。
這族長的事可就是她不知道的了,傑倫斯的身世燭雨清楚,這樣的人會被推為族長換誰在聽說的瞬間都會驚訝。
“沒來得及說嗎?哥哥這個粗心的!”安娜輕歎了一聲,“具體原因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了,總之家族那邊因為什麼原因找不到後繼者了,沒辦法隻能求哥哥繼承。真是風水輪輪轉啊!以前一直受家族欺負蔑視的哥哥,如今卻騎在了族人的頭頂上!”
“傑倫斯是怎麼想的?我記得他有說他不想當特工啊!”
“歎!誰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呀!還跟我們說什麼雖然同意了當族長,但要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才公布族長身份,還對未來接下族長後家族的走向原因保了密,天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
話說到這裏,安娜低下了頭,溫柔地看了看身上的塔倫島校服,嘴角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絲笑容。
“不過話是這麼說,哥哥到底想幹什麼,我還是能猜出個一二的。就拿這身校服來說吧!穿著它,我的心裏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們幾個能名正言順地穿著它踏進塔倫島,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