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熟睡的老徐在一陣電話鈴聲中吵醒,一隻手伸手拿起手機,轉眼間臉色大變......
眉頭微微皺起,略微幹啞的嗓音說著,“姑奶奶您真的不看看現在幾點嗎?”另一隻手扶額,天知道他隻睡了幾個小時。
林薇薇把身上的白色呢絨大衣往身上攏了攏,嘴裏哈著氣,天色才微微發亮,一粒一粒的白雪慢悠悠的飄落下,手往臉上搓了搓,“老徐!我也是一夜沒睡了,好冷啊,我在你家門口啊!”
“等著!”老徐話音剛落就趕緊搭上衣服下樓開門。
老徐在三十歲的時候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是一套兩層的小閣樓,你可千萬別覺得是電影裏那種奢華的小型別墅,也別覺得是那種文藝範的小院子。
其實僅僅是相當普通的上下二層,外門有一道大大的鐵門,一樓是客廳,廚房,餐廳還有一間很久沒有人住過的臥室,二樓有一個比較大的臥室,衣帽間,還有洗浴室。
但是街坊領居都知道他是一個單身青年,開著一輛路虎,平時不喜言語,最常看到的是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打球,也就是和那幾個興趣相投的人會多說幾句。
也有人問過老徐為什麼買房子不買在市區,而是在靠近郊區買一套這麼不起眼的房。每當這個時候老徐都隻會笑笑回道,“這裏有煙火氣息一些。”然後輕輕點頭走開。
他一直對身邊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也讓更多的阿姨叔叔輩喜愛,總覺得老實憨厚。
他穿著一套厚厚的睡衣,腳上也是一雙厚厚的拖鞋,手裏的眼鏡上有著溫差全是霧氣,老徐看不清,隻能用手上的紙巾擦著。
門外站著的林薇薇不耐煩的靠在門邊的石頭上,身上的白色大衣已經有些汙垢,但她絲毫沒有察覺,而是眼神有些埋怨的看著眼前剛剛整理好自己眼睛迷迷糊糊走來開門的老徐。
冬天的盤城風很大,老徐被吹亂了頭發,鼻子也被吹得紅紅的,回了神,伸手開了門接過了林薇薇手裏的行李,聽到身後有著輕微的抽泣聲也故作不見,“走吧!愣著幹嘛?”轉身帶著行李進了門。
林薇薇在身後委屈巴巴,一言不發,隻有老徐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好是壞的說著,“你先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煮碗麵條。”說完轉身進了廚房,沒有問一句為什麼天不亮就從三千公裏外的江城回來。
他已經習慣了,也不想記得這是第幾次林薇薇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揭鍋蓋的手頓了頓,轉身又回臥室拿了一床毛毯放在了林薇薇的身旁,“蓋上,還得等一會兒。”麵無表情的他回去繼續煮麵。
林薇薇也沒作他想躺在沙發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靜靜的靠著。
看著老徐不慌不忙的煮麵,你以為他是個對生活溫暖的人?其實不是,老徐對任何人都很冷漠,用林薇薇的來說,“老徐是個涼薄的人,他從來不會濫用自己的善心,因為所有能給的好耐性都給了自己。”
老徐的一生過的坎坷,在六歲的時候父親因為濫賭家暴和母親離婚,然而母親改嫁就在老家不遠處,對於一家人恨之入,因此在老徐的身上一輩子沒有得到過母愛,而老徐的父親也因我村子裏的流言蜚語去了緬甸再也沒有回來過。
家裏剩下年邁的奶奶靠著單薄的身軀幹著農活把老徐養大,我至今還能記得奶奶走的那一晚老徐緊緊抱著我第一次哭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