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老哥!小道我好吃好喝,把你當祖宗一般,不、是當親爹一般供在我家中達千年之久,隻盼你天冷時給我遮風擋雪,閑時陪我吹牛聊天,受氣時幫我助拳壯膽,發悶時陪我弄棋侃道——這千年來,雖悶極無聊時,偶爾也會在你背上打打老拳,曾趁你坐關時一百二十五次燒焦了你的胡子,七十二次刮幹了你的眉毛,三十五次喚你為老狗,二十七次幫你整容成禿頭,十八次在你臉上畫烏龜,五次把姑娘騙進了你的道房,二次對別人說你是我親外甥;最後一次是你當時昏睡達百年之久,我怕你醒不來,無奈之下,為給你還魂壯陽,喂了你一泡剛拉的童子尿......嗚——嗚——不管怎麼樣,總的來說,這千年來我對你還是很不錯的,你我情誼親密無間,如今你卻為何要不顧你我千年的恩愛,給我招來這喪身的魔頭......
前時阿虎阿豹在人間胡作非為,已令我老臉無光,門麵盡失,如今你卻為我弄來這連你也對付不了的大魔頭,難道連你也和阿虎阿豹一般見識,認為我真的是個老而不死的麼!我要是敢做他師父,萬一他哪天一不順心,宰了我這條狗命,燉成老狗蘿卜湯,道友你是不是很久沒開葷,也想來討碗湯喝——嗚-嗚-嗚——”
鴻鈞哭笑不得,安慰道:“那二十萬南湘大軍不是他殺的,是他年僅八歲的小妹......”
話未說完,廣成子兩眼翻白:“天啦!一個還不夠,還弄兩個來折騰我......”隻見廣成子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不過,以鴻鈞與他千年相處的經驗,一看便知其百分之百是假裝的。
“唉!不知他為何以千多年之高壽,卻仍能保其赤子之童真,我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鴻鈞搖頭不已,不知是羨慕還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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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對半天不與他說話,一直躺在坐榻上喝悶茶的廣成子道:“道友不必擔心,此子心性善良,頗為敬老尊賢,且天慧之高,世無並肩,你能收之為徒,實為大張你門麵,為天大之福份。隻是此子年紀尚幼,不通世務,我深恐其為非人所惑,禍亂人間。故先傳其道,使其能感我授業之德,受我約束。我若不是要參道坐關,無法看管於他,如此愛徒,豈能白送與你做人情。”
廣成子一聽,翻身坐正,儼嚴一付道門老道的模樣,問道:“道友此話當真?哦!道友從不誑世人,如此說來,我該感謝道友這個天大的人情,昨日阿虎阿豹給我捎來二斤極品雨前新茶,我就送一斤與道友,以酬道友薦徒之德,隻是其妹小小年紀卻有如此之殺心,與我愛徒糾纏之下,豈不令我大為失措,不知道友可有良方以解之?”
鴻鈞笑道:“其妹名豆豆,乃一天真爛漫,聰慧活潑,大眼小鼻,白淨嬌俏可愛之女娃娃,平時雖玩皮搗蛋,倒也心地善良,曾與其兄不顧凶險,大雪天冒死救一落難之小狐狸,甚為可歎。那天因毀家之恨,以小童之一時惱怒無比之心性,擁無上之法力,加之其兄當時處半癡傻之狀態,無人看管,遂釀滔天之大劫,實乃小孩無心之過。此娃我甚喜之,欲坐關之後將其收之門下,悉心栽培......”
鴻鈞之話尚未說完,廣成子一聽到‘玩皮搗蛋’四個字,搶選答道:“多謝道友連薦二佳徒慰我老懷,喝茶!不送!”心裏卻在想:“她那個傻哥哥倒也罷了,如此好玩的小女娃卻不能不騙來!當年阿虎阿豹費了我多少心思,才從他們的老爹那裏拐過來,僅讓我開心十幾年,此娃娃聽鴻鈞口氣,必定有趣之極,遠甚於阿虎阿豹,以後的日子必定有趣之極,唉!若是能有一個法子能讓娃娃永遠長不大就好了,這人,不管是男是女,長大後就很不可愛了......對了,還有一隻小狐狸......”正想著,卻看見鴻鈞遲遲不肯出門,麵有不舍之色,於是安慰道:“你我天天都在一起,我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弟子,她來了之後你願教就隨意教她便是,隻是我們玩耍時你需得幫我看住園子,以免她趁機偷進園子,摘了我們那還差二百年才成熟的蟠桃。”
“唉!”鴻鈞心裏歎了一口氣,無耐地離去:“又一個佳質良才會毀他手上,想當年阿虎阿豹那麼好的天份,卻被他驕縱成兩個無法無天的二世祖,這個女娃娃,但願將來真的不會被他弄成個女魔頭,想起豆豆的蠻橫,鴻鈞似乎依稀看到了未來大魔頭的影子......
廣成子心裏卻在想:“這麼可愛的女娃讓你這個老古板能教出什麼鬼東東,隻怕到時候會像你這樣成為一個老姑婆,為了她將來仍能保持現在天真爛漫的前途,為了人間少一個小古板,就是撕破臉皮,我也不得不把她從你那兒搶過來,你看看我家的阿虎阿豹,都二十多年的大男人了,現在還天真的像個小男孩,雖偶爾發點性子,多造了一些殺戮,不過那是打仗嘛!這個小娃娃才八歲就殺了二十來萬,你不也說是無心之過嗎?如此看來,我家的阿虎阿豹還是栽陪得甚為成功,此娃娃將來之成就,應當更在其二位師兄之上才是......”
豆豆忽感全身發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泣,唉!感冒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