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現在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萬不可這樣貿然傷人。陽石丞相已經是老臣,十分有威信。況且,他對朕忠心耿耿,幾次征戰出謀劃策都立下汗馬功勞,若你今天傷了他的嫡女,恐怕隻會讓你失去人心。”淩逸辰快步走到嶽紫陽身邊,伸手握住嶽紫陽的手略略施了力道,威懾的目光掃視著嶽紫陽失去理智的臉,恍惚間,他覺得眼前這樣的場景似乎熟悉。
腦海裏一陣劇痛,一個紫色的身影不舍晝夜地在呼喚著他,似乎,他所處的境遇隻是夢境,而夢裏才是他該存在的真正世界。
嶽紫陽緩緩鬆開了手,看了看淩逸辰,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紫晴,你說你是來淨雲寺上香的!”嶽紫陽眸子裏殘暴讓紫晴打了一個寒戰,但她仍然冷靜作答,“來寺廟不為上香,莫非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這麼說,你不認識這位莫公子了!”紫陽話中有話,嘴角露出殘忍。紫晴突然明白,這個嶽紫陽就是一個魔鬼,她想得到的消息,任何人不能阻攔。
“與莫公子初見,在晚課時一起聽了訟經,用了晚膳,後來各自就寢。本來約好今天一早一起看日出,不料你們突然深夜造訪,也就沒那興致了。”既然嶽紫陽沒有抓到莫淨安出入陽石府的證據,那這樣的話也算是天衣無縫,略略抬眼,看到莫靖安滿意的目光。
“好,好一個初相識。”嶽紫陽冷笑一聲,走到莫靖安身邊,突然施咒,無數的黑紫色煙霧朝向莫靖安的腦子飛去,那些煙霧漸漸聚攏,最後形成一個魔爪的樣子一點一點摳進去,那種情形看了叫人不忍目睹。
莫靖安臉色灰白,盡管咬唇堅持與這些進入記憶的魔爪對抗,盡管他知道不論嶽紫陽使出什麼手段也不可能進入他的腦海,但這種劇痛卻如萬箭穿心。
紫晴見如此,整個心都在憤怒地驅使下顫抖。
她牙關咬緊,生生看著莫靖安受苦卻無能為力,這種恨,立刻吞噬著她渾身的血脈,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到了手掌,可是除了指甲陷進肉裏的疼痛,似乎她別無力量與眼前的黑巫女對抗。
“怎麼,心疼了?”嶽紫陽眼角微挑,紫眸裏萬千的邪惡坦露,天地都為之變色。
“隻要你承認他進過陽石府,我就放過他,讓他回靖國!”嶽紫陽一臉獰笑,得意地看著臉色變得灰白的紫晴,是的,她太痛快了,不論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曾經的紫晴,她就是願意看到眼前的女子痛不欲生的表情,簡直讓她心花怒放。
紫晴幾欲出口,卻看到莫靖安眼中堅決地神色,他衝著她微微搖頭,即便在巨痛裏,他還是給她擠出一個溫暖的笑。
如此黑暗的夜裏,如此慘烈的情形,可是這抹笑卻是洪荒之中最為動人的溫柔,像是開在風雪裏,傲然綻放的那枝雪蓮。
不知道何時,紫晴的眼睛裏氤氳了淚光。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更加模糊,分不清,看不明,似夢似幻。
“翠兒,既然在這裏也尋不得清靜,我們還是回府吧,吩咐車夫備車,我們回!”紫晴抬步,身姿悠然地離開,就在嶽紫陽那不敢置信的目光裏一步一步往前院走。
“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紫晴。”嶽紫陽完全把紫晴想象成了自己的姐姐,那個被她剔去巫蠱,巫靈逃散的紫晴。所以每說一句話,她心底都帶著萬千的恨意。
紫晴淡淡回眸,看著嶽紫陽道,“求不求的,以後再說,至少今天我是不會求你。”
嶽紫陽失望,隨即鬆手放開了莫靖安。
回頭隻淡淡說,“莫公子,多有得罪,奈何這事關國家安危,我不得不如此行事。”
“我還有說不的機會?”莫靖安自嘲一笑,旋即挺直身體,仿佛剛才那陣巨痛根本沒有拿他怎麼樣,隻是讓他更加淡然了而以。
不過嶽紫陽心裏清楚,即便剛才的咒語打不開莫靖安腦子裏設好的阻礙,那也會讓他痛的生不如死,意念全無。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莫靖安忍了下來,紫晴淡然離去,他們倆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違常理,不合常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