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祭壇,再一次見到耀眼的陽光,叫人份外的激動,紫晴忍不住抬起手遮著陽光,真想說一聲,久違了。
眯著眼睛,正欣賞太陽光茫四散的璀璨,餘光瞥到川鮫那探究的目光,紫晴才下意識地收好表情,扯了扯黑色的鬥篷,遮住了自己的額頭和眉毛,十分低沉地往峽穀出口走去。
剛才那個動作讓川鮫疑心,引發的反應足以讓紫晴心驚肉跳,她知道,在這祭壇裏,嶽紫陽現在還不是她真正的敵人,而這個川鮫,才是那個等在她身後隨時準備伏擊的獸。
“姐姐不必太過擔憂,現在你和她的地位相差無幾,想必她不敢把你怎麼樣。”嶽虹安慰紫晴,可是紫晴除了苦笑和無奈,並不能怎麼樣。畢竟,現在她才是那個待宰的羔羊。
走到峽穀口,川鮫停步不前,環抱雙臂以一種挑釁目光看著紫晴,“既然學成歸來,師姐總該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這是壇主親自結的結界,你身為祭壇的使者,理應該解開此結。”
“師姐,我初學歸來,恐怕不能勝任。”紫晴表示出十二萬分的謙虛,就是想讓川鮫放下那種戒備,她既不想搶,也不想奪,能安生立命是她此時最大的心願,能找到記憶琥珀,複興白巫,為陽石家複仇這漫長之路皆建立在這一點上,她要小心,要謹慎,要不露任何馬腳。
川鮫發出一陣嗤笑聲,嘴裏念念有詞,輕輕揚手,隻見那巨大的透明結界從中央緩緩打開,最後完全不見。
“那你就該在壇主前說清楚,我不能打開結界,祭壇門都出不了,也不能勝任壇主交給我的任務,請壇主收回成命……哈哈哈……哈哈哈。”川鮫得意的笑聲震動山穀,產生無數的回音,那回音像是著了魔道一般,竟然久響不絕。左右兩邊的巫女雖然不敢太過造次,但她們都是川鮫的心腹,對紫晴是明麵的尊敬,暗麵的口伐,她們發出的笑聲低沉刺耳,更是叫人難以忍受。
鬥篷十分寬大,遮了紫晴握緊又放開的手,對於她來說,此時的握拳頭正是代表了她的軟弱了無力。
“師姐教訓的是,紫晴知道了。”紫晴率先走出峽穀,對川鮫一幹人的嗤笑不屑一顧,心裏卻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荒涼,這種荒涼是孤身奮站的淒清,也是孤注一擲的決然。
川鮫趕上前,攔在紫晴麵前厲聲道,“剛來祭壇,學了巫術,還不得尊長的規矩,師姐今天要好好教教你。”
川鮫剛剛抬手,紫晴抬起胳膊擋下,嘴角微微掀動,“師姐,我不跟你爭,是不屑跟你爭,但你記得做事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如果哪一天你要有求於我,那今天你的所作所為就是今後我給你的答案。”
聽了這話,川鮫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她揚聲大笑,衝著身後那些巫女學舌,“師姐,我不跟你爭,是不屑跟你爭,但你記得做事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哈哈,這丫頭說話還真有點壇主的架勢,隻是你不了忘記你現在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你以為壇主相信你的話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眾人起哄,一個個毒舌都不肯放過紫晴。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原本就是壇主的死對頭,她以為她能當上天使?”
“是啊,舞介子巫女身份,也不過做了一個右使,左使是川鮫……就憑她能做天使?做夢。”
“該給她點教訓……”
“就是,給她教訓!”
紫晴靜靜地看著她們,簡直就像是一群發了狂的烏鴉,跟她們說話恐怕再說百年也說不清楚。
川鮫抽出手,用手指指著紫晴威脅道,“我告訴你,你給我聽明白了,從此往後做事收斂著點,如果有一天落在我的手裏,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讓你再看到太陽。”
“很好,說的清楚,我聽明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紫晴不動怒,並非是不怒,而是跟川鮫這樣的人合作,動怒實在是最糟糕的一種選擇。川鮫就是一團火,一團一點就燃的火,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火上澆油,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對於紫晴的不搭理,川鮫無可奈何,更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使出巫術和紫晴對戰,她點了點手指,最後擠出一個冷酷的像是冰一樣的笑,她似乎想讓紫晴明白,這樣的麻煩事以後絕對不會少,她會經常頻繁地上演。
祭壇洞窟裏,嶽紫陽施了巫術,靜靜地觀看著這一幕,直到一旁的舞介子忍無可忍站出來,“壇主,我們應該勸勸川鮫,不要這樣對紫晴……祭壇內若是不團結,怎麼能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