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移目,看到淩逸辰一身墨綠便穿,銀色腰帶,淺步向這邊走來。
身後隻跟著一位隨從,顯然是宋順的那位接替者九成。
紫晴的怒氣立刻得到指示一般變得無比平靜,重歸於原先的麵無表情,她立在在地,微微躬身,“黑巫紫晴見過皇上……”
“平身吧。”淩逸辰淡淡看了一眼紫晴,說不清楚喜怒,但紫晴心裏卻仍然劃過一絲淺淺淡淡的情緒,那種情緒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川鮫見皇上走近,不得不停下手行禮,“祭壇左使川鮫見過皇上……”
淩逸辰看了一眼地上的陽石霍,皺了皺眉頭,轉頭看著川鮫質問,“這是紫陽的意思?”
“不……不是,是川鮫看到他在喝酒……”
“朕的大將軍想喝一口就要受到這樣的刑罰?”淩逸辰語氣明顯不悅,對川鮫如此行徑,淩逸辰心裏有幾分明白是她在私下裏動手,並不是嶽紫陽的意思,所以這話說的份外的嚴厲,滿是苛責。
川鮫低了頭,徹底收了原本的氣勢,“壇主曾說過,如果有任何人施舍陽石家的人,殺無赦,川鮫隻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施舍了陽石霍酒喝……”
“如此小事,也值得左使親自過問了?”淩逸辰看似打趣,實則是在譏諷,川鮫立刻聽明白了淩逸辰的話,拱手道,“川鮫隻是路經此地,並非特意追問此事。”
“那就好,朕也以為,祭壇現在事情很多,更何況靖國抓走了祭壇許多巫女,左使應該為此事著急才對……”淩逸辰說到這裏,目光淡淡地望過紫晴這邊來,仿佛在確定此時,又仿佛在期待什麼,紫晴最終沒有回應他,隻是垂下了目光。
“那川鮫先行告退……”川鮫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陽石霍,隨後向身後巫女揮手,示意眾人隨她離開。
紫晴走到陽石霍身邊,看到他猛地掙開淩逸辰的攙扶,失去平衡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起來,他怒瞪淩逸辰,不行禮,不下跪,不言語,隻是用完好的手抱著另一條斷掉的手臂離開了牆角。
周子傾起身,默默看了一眼淩逸辰,追隨著陽石霍而去,“陽石霍,你等等我……你要去哪裏?”
“別跟著我……”
“謝謝你剛才替我說話。”周子傾的聲音變得十分的輕微,陽石霍的聲音根本聽不到了,紫晴回頭,突然看到淩逸辰審視的目光,紫晴心裏猛得一跳,隨後跟著川鮫正欲離開,突然聽到淩逸辰用極為輕微的聲音問,“你可滿意了?”
紫晴分明聽到了自己恨的咬牙的聲音,恨不能當下抬手狠狠掌摑淩逸辰,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他的錯?
可是麵對他質問的目光,紫晴卻深深感覺到一種淒涼,仿佛在狂野之中迷路的小鹿遇到了一個獵殺自己的獵人,這種感覺,始終糾纏,似乎是前世早就種下的因,而今生來世都需要自己來償還一般。
去玉樓關千裏迢迢,可是川鮫似乎並沒有施展巫術飛行的意思,而是選擇了騎馬。紫晴不知道她的意圖,到底是想一路上觀察她呢?還是另有企圖。
紫晴不願意多話,這也是她唯一自保的方式。
川鮫在馬行裏買了八匹馬,自己和手下皆是渾身光滑如黑色鍛帶的黑馬,給紫晴的卻是一匹又老,花色駁雜的母馬,一旁的巫女吃吃直笑,紫晴也不以為意,對於她來說家破人亡之下,內心除了複仇別餘的都與自己不相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