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傾爬起來,抱著那二十幾個包子,先是呆呆站在原地重複紫晴的話,接著就狂奔而去,邊跑邊喊,“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
一直目送周子傾遠去,紫晴才聽到嶽虹提醒,“姐姐,天亮了!”
“糟糕!”紫晴驚呼一聲,走到一麵牆前,捏咒施展穿行術。立刻,那麵掉了皮的土牆上出現了一扇門,紫晴推門而入,身後的門應聲關合,那麵土牆恢複了原狀。
“穿行空間並不是真實的空間,而是由巫術壓縮合並形成的一種新空間。如果來處的入口被封,出口的門消失,那麼穿行的人會永遠被困在這裏回不去。”嶽虹解釋完,又補充道,“黑巫祖被困在迷失世界,就是因為白巫祖當年將入口用機關封死,隻有貓眼秘石才能解開機關。”
紫晴對穿行術的了解也隻限於在五行窟洞裏看到的那些,至於嶽虹說的這些禁忌,她並不了解。
這時聽到嶽虹說起,才不由心驚,如果被川鮫發現了她用穿行術,又將那邊的入口封死,那她豈不要永遠被困在這空間裏不能出去?
這時紫晴的手已經放在了門上,輕需輕輕一推她就可回到客棧的後院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紫晴的心裏卻怦怦直跳。
紫晴咽下緊張,輕輕用力,那扇門果然打開了。
門外是秋陽燦爛的另一個世界,紫晴心裏微安,邁步出門,轉身將牆壁上畫的符咒抹淨,那牆壁恢複了如初的斑駁和樣子,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紫晴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然回來了,這時候聽到身後川鮫用懶懶的聲音問,“大清早的,師妹這是去哪了?”
這個聲音有如晴天霹靂,讓剛才放鬆的紫晴猛得緊張起來,若是被川鮫知道她這一去是救陽石霍,那正如嶽虹所說,她之前所受的種種苦楚都白受了。
“隻是在練習巫術,讓師姐見笑了。”紫晴轉身,臉上帶著淡定,可是內心裏卻轟跳如雷,她知道川鮫並不好騙。
“是嗎?”川鮫走到牆邊,抬手摸了摸毫無痕跡的牆壁,又十分灑脫地拍了拍手,那塵埃在陽光裏遊蕩,讓人看著恍惚覺得有如一個個渺小的人類在諾大的世界裏掙紮求生。
紫晴並不加理睬,直往前院走去。
“師妹留步。”川鮫上前攔住紫晴,抬手從紫晴的黑袍上抹下些粉沫,放在鼻尖前聞了聞,“香灰……廟……還有酒味……師妹去的可是好地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去……”
聽到這裏的時候,紫晴的心也停跳了半拍,川鮫那犀利的目光穿過紫晴的皮膚,直插入紫晴的心髒,仿佛像是一個利爪,隨時都會把紫晴的心髒掏出來看看。
紫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等待,是生是死,躲得過躲不過都聽由天命。
這時川鮫重重拍了拍紫晴的肩膀,“瞧你嚇得,不就是去廟裏求個符,拜個神仙嘛,師姐最初洗靈時內心也是一片迷茫,當然也幹過這蠢事,不過後就明白,求神不如求巫,至少現在我們擁有強大無比的巫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求那些神做什麼?”
“師姐說的是,我們還是回去吃飯,好早點上路。”紫晴看著川鮫的目光,竟然表現的十分坦蕩,兩人對視片刻,川鮫哈哈一笑,“怪不得舞介子要保護你,瞧你那小臉,嘖嘖,就如那蝴蝶的翅膀一樣玲瓏易碎,我也忍不住要心生憐惜了。”
紫晴沒有回應,隻是快步向房間走去,待遠離川鮫時,臉上才浮現出厭惡之色。
在紫晴走到台階轉角處時向後望去,看到川鮫一個人停在後院裏,抬手撫摸著牆壁,似乎在思索什麼,那時候川鮫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詭譎……這樣的表情讓紫晴不寒而栗,感覺到一種危險正漸漸向自己靠近。
到達玉樓關已經是十五天後的事情,進入玉樓關,看到的是一片荒涼,所有的百姓都流利失所,一個個麵色呆滯,失魂落魄。
“一群賤民。”川鮫怒喝,一邊叫人把那些擠在路中央乞討的百姓趕開,不時的有百姓跌倒在路旁,可是那些人一聲不吭,一臉麻木。
紫晴心裏有所不忍,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沒有辦法伸手扶她們一把,想到哥哥在京都也是這樣流離失所,沒有落腳的地方,心裏就不止一次疼痛。
“你們這些巫婆,是你們讓我們失去了家,害我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我和你們拚了。”這時候一個衣衫上滿是血跡的女人向川鮫的馬前撲來,她不顧自己的性命,以卵擊石,那副樣子任誰看了也叫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