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逸辰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外麵微白的東方,對九成沉痛地說,“從國庫裏支取銀兩,存葬那幾名護衛,另外再每家分拔百兩的撫恤金,給那些護衛的家人。”
九成上前十分沉重地說,“皇上,奴才該怎麼跟他們的家人說……”
“說什麼,給了銀子已經是皇上對他們的厚待,若誰敢再言半個不是,殺了他。”嶽紫陽本就在氣頭上,如今看到淩逸辰對她的話完全沒有順從的意思,更加惱火,看到九成唯唯諾諾地樣子,嶽紫陽恨不能此時就將那個九成置於死地,隻是看著淩逸辰臉色不好,也就沒有再發作。
九成不敢抬頭,依舊等著皇上的發話。
這些日子,他在這皇上和皇後中間受著夾板氣,實在是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要知道,在這之前,皇上對皇後雖不能說是言聽計從,但大多的事情都是由皇後說了算,而且即便做出的決定不合常規,皇上也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
可是自從有了這位紫晴……九成的目光輕輕瞥了一眼紫晴,看到她依舊麵無表情站在那裏,九成暗想,皇上真是糊塗了,皇後是黑巫女,這位紫晴姑姑也是黑巫女,衡量二人,還是皇後娘娘的權利比較大,怎麼就會在紫晴這裏迷暈了頭呢?
正胡思亂想,聽到皇上嗬斥,“還不快去?”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九成退下,殿內的數人都不說話,嶽紫陽看看川鮫說,“你們都退下吧。”
“是,壇主。”川鮫向地上已經癱軟的曉月使了一個眼色,曉月試圖起身卻沒有站起來,一旁的珠兒忙上前扶著曉月走出了雙雪殿。
臨走前,陽石曉月用十分惡毒的目光看著紫晴,唇語道,“紫晴,這個仇我非報不可,日後你若落在我的手裏,我定會將今天的恥辱百倍地償還。”
剛才的狼狽懇求自然是落入了眾人眼中,更可氣地的,陽石曉月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心慈手軟,向來不好多管閑事的紫晴竟然會告發她,這讓她心底的恨意更加一層。除了舊恨,又添了新仇。
紫晴本想解釋,但又想著和曉月之間的誤會並非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了,索性作罷。
回到祭壇,川鮫將曉月關進石室,並厲色道,“先在石室內自省,然後自行將魂靈交出一縷給我,別的不必多解釋。”
“不,左使,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要做這樣的事情,我有苦衷。”曉月拍著石門,十分淒厲地說,“我不能交出魂靈!”
“曉月,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今天若不是壇主留情,你還有機會在這裏講條件?”川鮫苦笑,眸光裏卻藏著一分痛惜,要知道她將曉月看成是得力助手,如果她能珍惜機會,她是有把握將她扶持為地使。
在祭壇,自己的勢力越多,將來地位越加穩固。
“左使,那個紫晴絕對我問題,我希望有機會能揭穿她。如果左使現在就要了我的魂靈,我將會變得像是一個牽線木偶,到時候會耽誤很多的事情。左使,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她露出馬腳,要知道,她是一個善良到愚蠢的人。”陽石曉月近乎急切地說著,聲音都變得充血,此時,她是一個真真正正地黑巫女,讓人害怕的黑巫女。
川鮫略一沉思,回答,“要知道,忤逆壇主的意思,別說是你,連我也自身難保。她隨時都有可能發怒,也有可能讓我洗靈……”
“我向左使保證,絕對不會再做任何愚蠢的事情。我不會再對皇上動任何的念頭,若有,我就讓天誅地滅,我自己進入洗靈池……永無重生。”陽石曉月舉手發誓,盡管此時石門隔著,川鮫根本看不到她的樣子。
但是聽到曉月這樣說,川鮫念頭一轉,將石門打開。
曉月眼睛裏充滿著仇恨和欲望,這讓川鮫看到了曉月身上的潛質。
她明白,隻有仇恨才能讓一個人無所顧忌,甚至連性命都不要也要將那個所恨之人拉下水。
“好,很好。”川鮫讚賞地看了一眼曉月,拍了拍她的臉嘶聲笑著說,“我知道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擔這麼一次分險。在壇主那裏,我會告訴壇主,你的魂靈有一縷已經在我這裏,至於今後你見了壇主怎麼做,自己把握。”
“是,左使,多謝左使救命之恩。”曉月屈膝要下跪,川鮫冷笑扶著她,像烏鴉聒叫的聲音衝進曉月的耳朵,“黑巫女不興你們這一套,虛偽無用,我們要的,是實實際際的行動和結果,以後,別在讓我看到你抹眼淚,那是我最討厭的行為。”
“是,左使。”曉月收起眼淚,靜靜地跟著川鮫走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