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之中,黑紫色的靈氣籠罩了整個空間。
嶽紫陽雙目緊閉,靜靜地守在淩逸辰的身邊。
片刻之後,嶽紫陽將靈丹吐在手心裏,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後送至淩逸辰的唇邊,那靈丹進入了淩逸辰的唇內,接著那光茫順著淩逸辰的喉嚨直至腹端。
上次因為宋順之死淩逸辰責備嶽紫陽太過狠辣,她將這靈丹吐出來一次。
那一次,她明白淩逸辰是不會讓她把靈丹給宋順服下,所以,她也根本沒有如此慎重的想過這件事情。
靈丹一出,體內的巫術不能施展,駐顏術也會失去效力,那麼在短短十五天內她就會衰竭,甚至死亡。
所以,嶽紫陽將閉關的日期定成了十五日,這並非是淩逸辰可以完全恢複的日子,而是她失去靈丹之後能生存的臨界點。
“逸辰,我一定要救你,你一定要活下來。”嶽紫陽喂了淩逸辰靈丹之後,臉頰輕輕地貼著淩逸辰的臉,唇在淩逸辰的嘴角輕輕地一吻,心底的情愫,如潮奔湧。
她把他弄丟過,又把他奪回來,所以失去之後倍覺可貴,沒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情。
連淩逸辰,也並非能對等地看待她對他的深情,什麼時候,都是她在乎的多一些。
想至這裏,失去靈丹渾身無力的嶽紫陽頓時覺得有些悲傷。
看看還無半點氣息的淩逸辰,嶽紫陽默默地躺在他的身邊。
目光凝視著洞窟頂上的圖騰,心潮奔湧。
等再次醒來時,青絲已經全然變成了白發。
一天等於一百年的時光,這樣的速度變老,連嶽紫陽也十分的驚詫。
摸摸那些白了的頭發,一時苦笑,“逸辰,你可明白我對你的深情,如果有一日,你愛上了別人,你可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情定然會比失去靈丹更痛苦……”
淩逸辰的身體已經有了溫度,鼻間的氣息雖然微弱不堪,但是巫女靈丹起死回生的巫術並不是虛言。
嶽紫陽將臉輕輕地伏在淩逸辰的胸口,呼喚,“逸辰,你醒來吧,快些醒來吧!”
這呼喚的聲音在石室之內十分的弱小,可是卻回環著嶽紫陽全部的深情。
她知道她手染鮮血無數,她知道世上眾人痛恨她,視她如蛇蠍。
她知道,懼怕是別人對她唯一的感情,甚至那些手下如是。
可是唯有淩逸辰,她們之間的感情並非是如此的不堪重擊,她相信摯愛深情。
想到這裏,她不管寂寥的白發,不管褶皺的雙手,更不管那美麗容顏已經被沙漏流走的時間一點一點的侵蝕,她隻聞淩逸辰的心跳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強勁有力。
於是,她深深歎息一聲,在淩逸辰微弱的心跳聲中心滿意足地睡去。
石窟門口,川鮫十分盡忠地守候,除過去巫祖前祭拜之外,她對嶽紫陽的石室寸步不離。
舞介子端著一盤飯送到閉目盤腿的川鮫麵前,“吃點吧,已經連續三日,再不吃,你這結界恐怕就不牢靠了。”
“壇主今天也沒有吃飯,我就不吃了。”川鮫看了一眼舞介子,對那飯卻視而不見。
那是一份牛肉燉豆腐,是舞介子特意叫人做的,川鮫最喜歡吃。
“你餓死對壇主也沒有什麼幫助,還是先吃點。”舞介子把飯放到一旁早備好的竹凳上,轉身離開,這些日子嶽紫陽閉關,祭壇裏大小事務都得由她來處理,譬如兩個巫女在五行窟裏修煉未果也需要她親自出麵看個究竟,實在是叫她大傷腦筋。
看到舞介子離開,川鮫突然起身,默默立於石室門前,頭抵著石門,“壇主,你吃點東西吧,舞介子送來了飯。”
石室內一片死寂,川鮫再次重複,“壇主,我知道你醒著,如果你實在支撐不住,屬下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依舊是無聲的沉默,川鮫無聲地抵著石門,心情沉重地比那尊巫祖石像都要重幾分。
這時,珠兒匆匆進來稟報,“左使,在祭壇十裏之外發現白巫女的氣息,她們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直在十裏之外的地方徘徊。”
“有幾個人?”
“不太清楚,隻是有白巫女的氣息,至現在我們的屬下還沒有發現任何白巫女的身影。”珠兒稟報完後,看著川鮫,想知道左使下一步如何行動。
川鮫看了一眼石室處的結界,有些猶疑。
“現在我正在為壇主護法,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的差池,白巫女的事情先放一放,由她們去,你派人跟著她們就好。”川鮫迅速做出決定,這時候不論發生多大的事情她都不能將嶽紫陽放在這石室裏不顧,而去追什麼黑巫女。
“可是左使,萬一她們先於我們找到育靈樹,白巫女將會大量地重生,到時候我們還有力量抗衡嗎?”珠兒焦急地說著,一邊回頭看著石室外的情形,仿佛白巫女隨時都會闖進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