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漸升,若是再晚回去,恐怕川鮫又會起疑心而去查看她是否在石室。
紫晴想到這裏,施展穿行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祭壇山頂,再望一眼東方的太陽,覺得不論是剛才還是現在,太陽都離她如此的遙遠,好像她窮盡一生也不會到達那個地方。
紫晴躍身下山,剛要進窟,卻看到舞介子正一人站在峽穀盡頭,像是在眺望等待什麼。
紫晴稍一猶疑,最終還是踟躕向舞介子走去。
“舞介子……”
“紫晴,你去哪了?”
“我……我隻是睡不著,四處走走,你有什麼事情嗎?”紫晴看到舞介子十分警惕地看著四周,十分會意地用法術在二人的空間設了結界,在無形的結界之中紫晴又問,“你有什麼話盡管可以說了。”
“你有沒有想過莫靖安未死的消息如果傳到壇主那裏,你怎麼交差?”舞介子凝重的神色讓紫晴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一時語噎。
想了片刻,紫晴搖了搖頭,“未想過……”
“那你是該想了想了,如果一旦讓壇主知道你在欺騙她,你也知道壇主的脾氣,她絕對不會讓你好活……也絕不會讓你好死……黑貓的下場不是最嚴重的,壇主有的是辦法逼你說出所有的事情。”舞介子說到這裏,歎息一聲,“你好自為之,有些事情我能幫,有些事情我蓋莫能助,但今天我在這裏想告訴你,我比你想象中更忠於壇主。”
“那……”紫晴的話未落,隻見到舞介子果斷地打破結界走了出去,紫晴立在原地很久,最後隻能默然看著山頂處的巨石像發怔,最後才轉身回到了祭壇。
剛剛入祭壇,珠兒就迎麵走來,“天使,右使,你們去哪裏了,讓珠兒好找。”
珠兒笑臉盈盈,但紫晴深知這珠兒並非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紫晴正要答話,卻聽到舞介子淡淡答道,“冬天要到了,外麵的鳶尾要枯萎,我和天使施了些法術以保鳶尾一直開著,以迎接壇主出關。”
“原來如此。珠兒找天使和右使也正是為了紫事。昨日左使說了,還有三日壇主出關,今日算來,那就是兩日後的事情了。左使說,想讓天使和右使想些法子,讓壇主高興高興。”珠兒口齒伶俐,話也交待的十分清楚,舞介子回頭看了一眼紫晴,不冷不淡地說,“最讓壇主高興的事情,莫過於多捉幾個白巫女交到她老人家的手裏,至於別的,不要也罷,不要弄巧成拙,到時候又會責備左使辦事不利。”
這話戳到珠兒忌諱的地方,一時珠兒臉色變了變,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看,不如投其所好,既然壇主如此深愛皇上,那不如在祭壇裏為皇上布置一個像樣的書房,這樣皇上來了也不必和巫女一樣同住在清冷的石室裏,皇上高興,壇主必然高興。右使,你說呢?”紫晴本無心管這些事情,但太過敷衍,會讓珠兒起疑,況且,如果淩逸辰真的能在祭壇常出入,這也未必是件壞事。
舞介子用不解地目光看了紫晴一眼,似乎對紫晴此種做法有些詫異,但最終還是同意。
“好,就依著天使的話去辦。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吧,珠兒。”舞介子吩咐完,就徑直往她的石室走去,紫晴的步子稍慢一點,卻看到珠兒走向祭壇外麵,紫晴心裏稍有些擔憂,如果珠兒出去看到的是一堆枯死的鳶尾,不知道會作何想?
正猶豫,卻看到珠兒手裏捧著一束鮮豔欲滴,巨大妖冶的紫色鳶尾走進了石窟。
看到紫晴仍然在原地,笑著說,“天使和右使法術果然超群,竟然讓這些花兒起死回生不說,還不怕初冬冷風,天使瞧瞧,這花開得多豔?如果用這花裝點皇上的書房,想必皇上見了也會份外的高興。”
“哦。”紫晴神色不動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暗自佩服,舞介子心思的縝密。
看著珠兒拿著那些花進入了石室,紫晴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石室裏。
石室裏萬籟俱寂,甚至能聽到火焰在石壁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紫晴卻在石室裏有如困獸。
身體的傷已經快要痊愈,連傷口處都好的快如當初的皮膚般光滑柔潤,這種事情對黑巫女見怪不怪,可是紫晴卻忽地想到那日狠心將匕首刺進莫靖安身體,又在施穿行術時匆匆用黑巫術替莫靖安療傷。
他本是凡人,那匆忙的巫術也並不能使他的傷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