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無畏懼,有的隻是說也說不完的委屈感,那是被世上最信任人的人傷害過後,那種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感覺。
有時候仇人可恨,你可以痛快淋漓地殺伐。
有時候小人卑鄙,你盡可以大聲痛罵解氣。
可是曾經的愛人變成仇人,曾經的信任的朋友用世上最惡毒的計謀算計了你,還讓你死時明白,你在他身邊柔情萬種的樣子似若蕩婦,那種感覺似把一粒燒紅的炭粒生生吞下,疼痛和淚水交織起來,是說不出來的痛苦和恐懼。
走到石室門口,紫晴揮袖將石室門打開,待石室門關好的時候,紫晴身心已經崩潰,她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嘴無聲慟哭,那種悲痛在壓抑下變得更加的鮮明,巨大,紫晴的身體因為這巨大的悲哀而顫抖。
正在紫晴傷心欲絕的時候,突然覺得整個祭壇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巨人之手將祭壇生生端起來一樣。
紫晴猛得一驚,不由想到了自己從巨蚌口中一番爭鬥取走了記憶琥珀,莫非這正是由於記憶琥珀產生的後果?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珠兒在石室外喊,“天使,壇主召喚。”
紫晴收起淚水,將鬥篷遮在頭上出了石室,剛出門,一塊巨大的鍾石乳從頂部落下,差一點就砸到紫晴。
珠兒緊張地看了一眼紫晴,說,“天使小心。”
“發生什麼事情了?”紫晴腦海裏搜索一遍,除了她得到記憶琥珀這件事情之外,似乎這祭壇裏沒有什麼事情能攪得如此天番地覆。
珠兒身體貼著牆壁,躲著落下來的石塊,“不知道,這震動是由地基傳來的,壇主要我召喚天使迅速到地基集合。”
“我們走。”紫晴疾速在甬道穿行,施展巫術飛身往地基趕去,珠兒緊隨其後。
地基是一個萬丈深淵,這是祭壇本身地質結構的特點,紫晴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螺旋降入地基深處的階梯也隻此一條,往常眾人隻能沿著那懸浮的階梯小心的往下走去,今日因為震動,那些階梯皆在微微顫動,所有的人不得不施展巫術向下飛行。
紫晴終於追到了舞介子,“怎麼回事?”
舞介子指了指懸在地基上空的一個巨大的白色洞口,那個洞口似乎是一個大嘴巴將基地深處的巫靈一一都吸了進去,而且,巫靈吸得越多,那個白色的洞口越大,大有吞噬一切的勢頭。
“那是什麼?”紫晴腦海裏搜索一次,除了在驅巫師秘籍上所見過類似的圖片,別的信息全無,就連記憶琥珀裏的信息也並無此種相關的記憶。
舞介子看了一眼紫晴,“是驅巫師的陣法……”
耳邊不時地傳來巫靈被收走時的尖銳刺耳的呼嘯聲,那些靈如同巨大的黑色羽翼科生物,在白光的照耀下,一片一片地飛升被吸入白色的洞口。
紫晴心裏有微微的緊張,如果能借住驅巫師的陣法消滅黑巫女,那對她來說豈不是最有利的辦法?
這時,紫晴留意到了嶽紫陽在眾人之首,她的臉上雖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從她那四處梭巡的目光來看,紫晴明白,嶽紫陽慌了。
這是一個大好的時機,紫晴這樣想。
“你想的太美了,嶽紫晴。”黑巫女突然直呼她嶽紫晴,還是讓紫晴吃了一驚,她問,“這有什麼問題,黑巫靈?”
“連你的莫大哥都對你深惡痛絕,你以為,驅巫師殺了黑巫女,還會留你們白巫女的活口?”
“我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人!”紫晴反駁。
黑巫靈冷笑一聲,“可是驅巫師不這樣認為,在他們看來,所有的巫女都是可恨的,他們會趕盡殺絕,不留任何後患。現在,說不定你的小妹妹,早就被那些人用法術化成飛煙了。”
“不可能……莫大哥不會讓她們這樣做的。”
“哈哈……哈哈哈……嶽紫晴看來你重拾記憶也並未變得聰明起來,你怎麼忘記了,你的莫大哥現在已死,新上任的靖國皇上叫莫懷。”黑巫靈讓紫晴一下清楚現在的情況並非她想的那麼樂觀,如果祭壇被驅巫師毀滅,那麼僅剩餘的白巫女力量根本不會是驅巫師的對手。
紫晴突然想起,從望歸樓離開的時候,莫靖安曾滿是仇恨地對紫晴說過的話:“黑巫女必將滅亡,你叫嶽紫陽等著!”
這句話滲著冷意,讓紫晴明白黑巫靈說的並非是假話。
之前,她誤把莫靖安假死消息當作是莫靖安對她仍然有一份情誼,可是紫晴現在明白,莫靖安之前種種舉動,包括驅巫師被重創的消息,都是為了今天這個計劃變得更加真實可信,讓嶽紫陽認為,靖國不堪一擊而得意忘形。
這時,嶽紫陽厲聲叫道,“有本事,你們就現身衝我來,用這種陣法對付黑巫女,實在是幼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