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十個人分布在東西南北,以及東南,東北,西南,西北,然後有一個人在地基中央控製陣法?”舞介子看到紫晴的堅持,不敢再懈怠,她吩咐左右向地基深處穿行,並且大聲說道,“天使說了,隻要找到地基裏的巫女,那這個陣法必將被破。”
紫晴也隻是進行了簡單的分析,驅巫師陣法圖她在秘籍中曾見過,雖然不能說熟知,但她知道布陣必得四麵八方,天上地下同時布置才能行成陣法。
也幸得嶽虹一度的纏著她,讓她重修驅巫師秘籍,否則今天恐怕她也會死在這祭壇之中。
眾人得到方向,不再像是一隻隻無頭的蒼蠅,跟隨著舞介子的身影都一起進入了祭壇的地基深處。
紫晴以一人之力控製著那塊白璧洞天的陣法,整個深不可測的地基裏,五彩迷幻術以極為絢爛的姿態將那白光牢牢束住,成為一個倒掛的彩網。
那種場麵別說是祭壇普通巫女,就連嶽紫陽也是平生第一次所見。
隻見那五彩光束源源不斷地從紫晴手掌裏送出去,在半空之中,那五彩光束成億萬條分散開來,以紫晴手掌為聚焦,散開成網。
那網色彩斑斕,氤氳出來的色彩將整個祭壇地基都染成了彩色。
原本幽暗縱深的地基,因為這五彩的光茫而變成另一番天地,讓人感覺,這地下的風景也是別有洞天。
“壇主!”川鮫用十分怪異的目光看著正在施巫術的紫晴,正欲說什麼,卻見嶽紫陽躍身到紫晴身邊,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身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送到了紫晴身體裏,這股力量,使紫晴為之一震,她轉頭痛苦喊道,“不要!”
“這個時候你需要我……”嶽紫陽的聲音陰冷而沉著,這與往常的她大為不同。
仿佛此時此刻的情形激發了她內心柔軟的部分,而使她心裏產生一種同甘苦,共患難的感情。
紫晴的身體為之一僵,腦海裏某處的記憶像是得到了某種觸發而漸漸清晰。
那時候她和嶽紫陽仍然是姐妹,她們一同在藍鶴穀內長大,身後永遠跟著那個聲音稚嫩,梳著雙髻的嶽虹,她總是奶聲奶氣喊:“大姐姐,二姐姐,你們等等我!”
紫晴正踩著一摞瓦摘一顆大樹上的桑葚,一不小心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紫晴閉著眼睛想象著摔到地上的慘相,不料這時嶽紫陽突然爬在地上,做了紫晴的一塊肉墊子,與紫晴發出一陣疼痛而快樂的笑聲。
“紫陽,你真傻!”
“紫晴,這個時候你需要我,我不保護你,誰保護你?”嶽紫陽天真地拍拍手掌,嘻嘻一笑,“幸虧平時我幹活多,連娘都說我皮糙肉厚耐摔打。”
接著,紫陽爬到樹上摘了一捧桑葚,兩人吃到嘴唇發紫,身上都濺滿了桑葚汁液這才作罷,最後回去被娘親好一頓胖揍。
“紫晴嬌貴,哪像你一樣野,以後你若再敢帶她去爬樹,我打斷你的腿。”娘親怒吼,一邊用荊條抽著嶽紫陽的背。
嶽紫陽一邊嚎叫,一邊衝著紫晴擠眼睛,那時候,她的眼睛還隻是淺淺的紫,像是一塊透明無暇的紫水晶。
最後都是紫陽挨了打,紫晴隻能站在一旁低著頭,一個勁地說不要打了。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目,紫晴內心裏的傷感在這一刻成為了海洋。
如果一切有如當初,從未變過,那該有多好。
紫晴稍一分心,白璧反噬,五彩網突然被白光吞噬,那光迅速向紫晴手心反射回來,一旦進入紫晴身體,那紫晴必將會巫靈盡散。
就在這時,嶽紫陽一掌將紫晴推開,那束白光盡數射在嶽紫陽的胸口,一口鮮血從嶽紫陽口中噴湧而出,她身體猛烈一晃就要摔倒,紫晴稍一遲疑立刻反手將嶽紫陽扶在肩膀,“紫陽……”
喚出這一聲紫陽,紫晴才突地意識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眼前的嶽紫陽早就不是當年的嶽紫陽,而她亦不是當年的嶽紫晴。
一切都在幾年前就變得物是人非。
藍鶴穀那慘烈的一幕化成了浸入骨髓的恨意,那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化解的。
心裏一酸,在嘴邊的話生生地咽了下去,這個時候川鮫撲過來一把將紫晴推開,“你走開……壇主,壇主你怎麼樣,屬下這就為您輸送靈力……壇主……”
“紫陽……”淩逸辰也奔過來,默默地看了一眼被推開的紫晴,他彎腰將嶽紫陽抱在懷裏,以輕柔的聲音問,“紫陽,你還好嗎?”
紫晴看著這一幕,她終於明白,時至今日,一切都回不去了。
“保護皇上。”嶽紫陽擔憂的仍然是淩逸圾的安危,此時白璧洞天已經越發強大,那個巨大的圓形邊緣已經大大超過了地基的寬度,整個祭壇都為那白璧鎖定,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
淩逸辰雙臂橫抱著嶽紫陽起身,對身後的川鮫說,“我們劈也要劈出一條路來,帶壇主和這些巫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