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願意……”
“我讓你帶他走!”紫晴怒吼,說了一半話的趙小南生生把另外半句咽進了肚子裏,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淩逸辰,“走吧,忘恩負義的家夥,以前還覺得你有本事,現在看來是繡花枕頭……”
就在他們三人對話的時候,川鮫已經趁紫晴不注意移身到了育靈樹下,她用法杖戳著嶽虹的光球厲聲說道,“你們誰要敢走出這個山洞,我就將這個光球戳破,我很好奇,當育靈未成時,這白巫女的靈到底會是煙,還是霧,還是一無所有呢?”
“你敢!”紫晴眸光微眯,用極為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
川鮫滲血的嘴角微微一翹,將法杖狠狠往那光球上戳了一下,霎時,趙小南飛撲過去,“你住手,不準你傷害虹兒。”
川鮫抬起法杖,向著趙小南的肩膀處狠狠一擊,趙小南的身體磕到石壁又衰落下來。
“川鮫,如果你敢動虹兒一下,我會立刻讓你巫靈盡散,永世不得輪回。”紫晴的手在不經意地顫抖,毒性將她身體所有的血脈都染成青色,幾近透明的臉上有幾分空靈,幾分失真,仿佛是一個影子一般在晃動。
川鮫用法杖戳著光球十分卑劣地說,“我就動了,我就動了,嶽紫晴,你有這樣的弱點被我抓在手裏,你還能怎麼樣?竟然還敢威脅我!”
紫晴默默虛弱地閉上眼睛,就在川鮫得意忘形的時候,紫晴袖子裏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川鮫射去,隻聽很輕微地“呯”地一聲,那把匕首直接釘在了川鮫的眉心。
一點血如紅色的瑪瑙珠子一樣從匕首下麵滲出,最後凝聚成為一粒,粹不及防地掉到了育靈樹上。
育靈樹仿佛得到滋養,藍光再次大盛,所有人的眼前一片蔚藍,仿佛進入了海洋之中,育靈樹的光茫輝映在眾人臉上,眸光裏,顯出了前所未有的奇景。
“原來,育靈樹需要鮮血滋養才能育靈!”紫晴歎息一聲,目光憂慮地望著那三個光球,光球裏的人影影綽綽,像是一個在母體裏的胎兒一樣。
淩逸辰走到紫晴身邊,“紫晴,我們離開這裏吧!”
“你可以走了,我要留在這裏照顧虹兒!”紫晴心裏明白,從此往後,她與他再也不會有那種遙相呼應的感覺,再也不會有心有靈犀的感應……
這時候趙小南指著川鮫說,“她呢?”
此時,川鮫的一縷靈緩緩從體內飄出,纖細而柔弱的巫靈在藍光之下呈現出生命的美麗,那巫靈仿佛得到某種召喚,又像是育靈樹得到某種感應,竟然同時散發出無數的靈光來將那靈緩緩包裹了。
紫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任由川鮫的靈固結在育靈樹上,形成了另一個光球。
淩逸辰臉色蒼白,緊抿的唇更顯出了他身上特有的一種氣息,不過此時,那氣息裏包容的完全是愧疚。
一旁的趙小南拔出驅巫劍,憤怒地向川鮫的育靈球劈去,“我要斬草除根,不能再留她禍害人間!”
驅巫劍淩厲的刀鋒直劈向川鮫的育靈球體,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刹那,紫晴抬起法杖輕輕一擋,“算了,我把她的靈封印就好,沒有必要殺了她。”
趙小南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紫晴,“她殺了你全家,現在還害你中毒,命在旦夕,你這仁慈是不是太泛濫了?”
“對我來說,讓她們活著受折磨才是最大的報複,等她們巢卵傾覆,再無可依靠時,就會知道我的痛苦是什麼。”紫晴說話的時候,目光一點一點移向淩逸辰,那眸光裏帶著恨,帶著鄙夷,帶著不屑。
“紫晴,對不……”淩逸辰剛開口,紫晴就回頭對他淒然一笑,“你知道,你向我道過多少次歉了?”
淩逸辰搖了搖頭,紫晴臉上的神色淒美,如果在風雨中盛開的曇花,仿佛隨時都會消逝,紫晴心微微一疼,緩緩說道,“上一世,連著這一世,你向我說過一千一百三十六次對不起,我每一次都原諒了你……可是這一次,我不能!”
紫晴抬頭,眸中的淚光瑩瑩,在育靈樹的藍光之下,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失真,仿若是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