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介子握著法杖,在千軍萬馬騰起的浮塵裏看到了紫晴的臉。
那張臉,一如既往,無畏無懼,堅定的有如一麵銅牆鐵壁。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淩逸辰,那她還會不會曆經重生劫難,種種痛苦,麵對這種局麵。
一時心底微微顫動,眸光又投向了嶽紫陽和淩逸辰的臉上,他們二人各有所思,誰也猜不透。
“紫晴!”舞介子的聲音滄桑而低沉,她的眸子裏閃過的那絲冷寒讓紫晴打了一個寒噤。
紫晴的法杖散射出的微微藍光,更讓她的臉色顯得冰冷,此時,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為了蒼生視死如歸。
看看蒼茫大地,空曠天空,飛鳥劃過天際,紫晴心中卻空空如也,這塵世她已經再無留戀。
“怎麼?”
“你知道,如果你危及到壇主性命,我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舞介子眸子裏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霧氣。
幾乎沸騰的戰場此時顯得一片死寂,紫晴的心如寒冰。
隻是,聽到舞介子這樣說的時候,紫晴的心底那一潭寒又被攪動起來,泛開千萬層。
“我知道,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感激你曾經在祭壇幫助過我無數次,如果不是舞介子,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紫晴抬眸,看到舞介子轉開臉,明顯的在躲避紫晴的目光,舞介子不敢看她,因為不忍?還是分別的傷感?
舞介子聲音更加嘶啞,握著法杖的手關節漸漸泛白。
“我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就像是一場又一場安排好的命運,我隻能選擇自己能做的事情。”舞介子的法杖散出紫紅色的光茫,那光茫略帶寒意,讓人感覺到她內心的某種掙紮。
“你到底是誰?”靖國的兵馬已近在眼前,兩軍對恃,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紫晴看著舞介子沉聲問道。
舞介子一抬眼,眼中的那種痛苦滿滿地溢了出來,她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嶽紫陽一聲令下,所有巫女同時施法,頓時,天昏地暗,樹葉紛紛下墜,形成一股強大的樹葉漩渦,夾雜著飛石向對麵飛去。
靖國的兵馬遇到第一波的攻擊,慌亂之中舉起盾牌,可是不過是螳臂當車,漩渦將所有的兵馬都卷到當空,隨後消失不見。
之後的兵馬見此,個個都慌亂的不知所措,一時間,旗倒馬翻。
驅巫師呢?
紫晴眸光四望,隻看到一些散亂的驅巫師擺了幾個不起眼的陣法,與趙霆之前擺和那些陣法相比,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難道,莫靖安是想將趙霆的力量放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所以先讓這些人打頭陣?
眸光投向莫靖安,見他身披金甲,手執驅巫劍打頭陣。
他神色淡定自若,麵對強敵,沒有絲毫慌張,那股舉重若輕的神氣並非是每一位帝王都有的。
“莫靖安,你這叫以卵擊石,自不量力,你以為,有了那些驅巫師就萬事大吉?”嶽紫陽憑借巫術,可以將聲音遠傳千裏之外,靖國將士聽了個個麵如土色,聞之卻步。
莫靖安凜然回道,“為了靖國,我會拚盡全力,即便隻剩下一兵一卒,我也不會放棄保護靖國的使命,這是我的國,我的家。嶽紫陽,你有什麼手段,盡管放馬過,我會讓你知道靖國驅巫師絕非是你說的那麼不堪。”
“哈哈哈,莫靖安,你太天真。當你認為人心所向的時候,恰恰是眾判親離的時候,你怎麼不問問,你的聖衣驅巫師去哪了?”嶽紫陽一席紫衣在風中飛舞成一條蟒蛇,凶猛而詭異,她的右側緩緩站出一個人,那個不是別人,正是紫晴曾經見過的錦衣驅無師趙成,趙小南的大師兄。
心裏一陣不安,一個念頭讓紫晴的心幾乎都跳出來。
趙成背叛了靖國,投靠了黑巫女,那趙霆呢?
趙小南曾經說過,是趙霆讓他離開靖國尋找育靈樹,那這麼說,趙霆是知道了趙成會背叛驅巫師,所以設計讓趙小南先行離開?
胡亂猜測的時候,趙成說話了,“皇上,恕趙成無禮,現今是黑巫女的天下,皇上識實務者為俊傑,不如與周國聯手,到時候千古流芳何樂不為?”
莫靖安顯然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轉身,一臉不安地向右側大將詢問幾句,接著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他知道了趙成背叛了靖國,他也應該知道,趙霆慘遭不幸。
他依舊一臉凜然,手執的驅巫劍也未有絲毫搖晃,但紫晴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的慌亂,那一絲慌亂過後則是磐石一般的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