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不凶你,你病了(1 / 2)

嚴川衡向來覺輕。

但同前幾日糊弄來的老婆躺一張床上,他缺了睡眠的那根筋好像被什麼給補上了,懷裏觸手溫熱,胸口間也多了點熱乎氣,導致他每天早上醒來時才會吃驚昨晚睡得有多好。

江妤笙痛得嘴唇都發白了,哆哆嗦嗦地捏著嚴川衡睡衣的一角,感覺自己費了很大力氣才大聲喊出來的,出了口才發現跟蚊子哼兩聲沒什麼區別。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江妤笙雄圖未展,想要的還沒拿到手,奸夫跑的連個屁都散了味,想起自己裝模作樣地談生死,悔得連腸子都要痛起來。

她好不容易從胸腔裏擠出一點兒力氣來,嗡嗡喊了兩聲嚴川衡,就被又一波彌漫上來的痛給弄沒了聲息,她掙紮著想從床上下去喝點水,然而腿腳無力,一不留神就摔了下去。

嚴川衡到底是察覺到了身下床墊的顫動,江妤笙斷斷續續的抽氣聲,還有陡然變空的懷抱。

“江妤笙!”嚴川衡看清眼前的情況時,冷酷的臉上飛快地劃過一絲慌亂,長腿一邁幾乎也要從床上一頭栽在地板上,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看她痛得額角都是汗水,心忽然就軟了一下。平日裏那顆堅不可摧的心被那滿額冷汗一刺,隱隱作起痛來。

“去把雷醫生叫過來,快去!”嚴川衡飛快地吩咐了聞聲進來的傭人,摟著易碎品一樣摟著江妤笙,一隻手有些無措地虛捂在她肚子前,緊緊地盯著江妤笙的表情。

胃是一陣陣地痛,江妤笙被他從地上抱起來,精神上有了根支柱,好歹熬過去了一陣,這會兒還能虛弱地對嚴川衡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著嘴:“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她小口小口地抽著氣,遊絲一般歎道:“隻是實在太疼了……”

江妤笙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過得著實普通,不給旁人添麻煩旁人有麻煩要幫助要包容的習慣深入骨髓,雖然因為那對奸夫淫婦看破了人情世事半會,到底還是習慣占了上風,一時半會兒還覺得吵醒嚴川衡十分不好意思。

嚴川衡冷冷地看了江妤笙一眼,江妤笙迷迷糊糊中也不怎麼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惹到了嚴二少,幹脆利落地眼一閉等著下一波痛。

“都是夫妻了。有什麼麻煩的。”嚴川衡淡淡地說道,往日裏看上去多情的秋水眼又深又黑,江妤笙從眼角處偷偷看他,隻覺得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又冷又熱……看上去十分冷酷,偏偏讓人忍不住耳朵發燙。

雷醫生來得可謂是迅速,難為他深更半夜還能從被窩裏爬出來,收拾得整整齊齊地過來。詢問了幾個問題,雷醫生又按了按胸腹幾個髒器,皺著眉對嚴川衡說道:“寵人不是這麼個寵法……喂魚還得有節製免得它撐死呢……”

雷醫生可謂是典型醫者,張嘴就指桑罵江妤笙,數落她貪嘴吃太多,江妤笙也覺得這個病因有些丟人,一時有點兒不敢看嚴川衡。

“最近忌辛冷,螃蟹大寒,女孩子家家本來就不能吃太多,藥要按時吃,飲食保持清淡。”雷醫生叮囑完,便恭敬地同嚴川衡點點頭,收拾了藥箱自行走了。

嚴川衡命人兌好了溫水,拿了軟墊子給江妤笙墊好,讓半夜還盡忠職守的一幹人等下去休息,自己去拆雷醫生留下來的藥。

房間裏隻開了床頭的小燈,橘黃色的燈光輕巧地落在嚴川衡濃密的眼睫上,江妤笙斜斜地倚著軟墊,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男人緊繃著的下頜角線條與捉摸不透的漆黑的眼睛。看嚴川衡那架勢顯然是要親自喂她,江妤笙剛剛還不知道哪兒惹了他,這下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話,江妤笙尷尬地想當個鴕鳥。把頭往沙子裏一埋,管你嚴川衡還是嚴山衡,統統見鬼去。

“張嘴。”嚴川衡硬邦邦地說道,手裏那杯藥散發出一股子一言難盡的味道,江妤笙看他不知道打哪兒摸出一把小勺來,幾乎懷疑嚴二少是借機報複,嘴裏條件反射地發起苦來。

她眼珠子轉一轉,努力裝出自己還行不會馬上去見閻王爺的樣子,同時竭盡全力地往後縮了縮:“我自己來。”

嚴川衡顯然是個霸道慣了的混蛋,江妤笙估計他有起床氣,不然那眼神怎麼會越發冰冷起來……嚴川衡冷淡地看著臉色慘白的江妤笙,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兒生氣的,他柔腸百結地沉浸在江妤笙抱歉的神情裏,感覺自己還處於被禮貌對待的朋友階段,說不定還算不上朋友,離親昵到不分你我起碼得有五萬裏長征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