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是實在有事才來晚的,我是來報道的江妤笙。”江妤笙被人拽著胳膊,被迫接受著唾沫星子的洗禮,好懸才憋出一個十分禮貌的笑容來,誰知道這教導主任比她媽養的鸚鵡還聒噪,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有事?誰都有事!要是都跟你一樣有事就來晚,那幹脆不要上學了!”中年男人隻比江妤笙高一點,力氣卻很大,仿佛怕江妤笙跑了一樣拽著她的胳膊不知道鬆,盡管還隔著一層衣服,江妤笙還是感到十分不自在。

靠近後門的學生已經有不少人聽到動靜,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江妤笙不得不低聲下氣地道歉:“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孫誌看了一眼這遲到的女學生,他早上在辦公室的窗前的確是看到她被人開著豪車送來的,而且替她開車門的看背影是個十分年輕的男人,絕對不像她的家人。

這個女學生打扮雖然是平平無奇,長得卻不賴,眼睛又圓又亮,小心翼翼地笑著,嘴唇猶如盛開在春天的櫻花瓣。

孫誌因為長得矮,教訓人很是有一套,好不容易托了老同學的關係才進這個大學當了教導主任,工資不尷不尬地卡著一人吃飽全家喝足的線上,因此老光棍一條,平素愛好端著水杯看女學生的大腿,十分受學生的討厭。

江妤笙初來乍到,顯然是不怎麼清楚這長得十分抽象的教導主任的底細,因此雖然覺得被拽著手有些尷尬,並沒怎麼多想。

“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現在的學生……真是……”孫誌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女孩子纖細的胳膊,看著她連連鞠躬應了,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江妤笙十分鬱悶地進了教室,台上的老教授大約是也覺得現在的學生無可救藥,因此睜隻眼閉隻眼,權當沒看見遲到的江妤笙,一說三歎地講著文學史。

進了教室,江妤笙才發現有很多人在打量她……和剛才在門口碰見的女孩們一樣,那些探究的視線遮遮掩掩地看過來,有好奇有鄙夷,猶如針芒在背,刺得江妤笙坐立不安。

難不成路絲絲做什麼了?江妤笙橫豎想不起來還有沒有別的理由,問題是路絲絲應該被嚴川衡修理了,怎麼也不像是因她起的事,江妤笙百思不得其解,也沒有精力一一瞪回去隻得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自己沒做虧心事不怕人看。

好在老教授咳嗽了一聲,提高了嗓門:“這個知識點我會出的,還有人沒記住嗎?”江妤笙才感覺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視線收了回去。果然是八卦誠可貴,新鮮事更高,若為掛科故,兩者皆可拋。

然而江妤笙還沒明白,自己有良心不代表別人有良心。

下課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江妤笙才算是明白過來了。

“江同學,你知不知道被包養是一件很給學校丟臉的事?”

那一說話就四麵豁風的教導主任張嘴就是一記重錘,砸得江妤笙頭暈眼花,簡直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什、什麼?”江妤笙三番五次被人誣陷,不是小三就是被包養,江妤笙簡直懷疑他們都長了狗眼,她懷疑地點了點自己,想起來對麵坐的是教導主任,憋了半天才把自己那大逆不道的質問憋下肚子,客客氣氣地說道:“老師這是誣陷,我不知道是誰告訴您的……”

“江同學。”教導主任十分悠閑地打斷了她剩下的話,用了三根手指頭將他那藏汙納垢的茶杯端起來,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茶水。

江妤笙:“……”這分明是一點都不信自己啊!

她抿了抿嘴,十分冷漠地扭頭去看窗外,小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她擺出一副幹我屁事的姿態,要死不活地杵在桌前,十分得難以教化。

江妤笙雖說一直相信清者自清,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先入為主,死活認定了她幹出了給學校抹黑的事,抹黑?江妤笙心不在焉地想,堂堂正正地領證再睡,保守得不能再保守了。

孫誌一看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操蛋樣,登時興趣更大了,看上去乖乖學生,實則不知道浪成什麼樣呢……這種反差大的人,一般都挺帶勁……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裝作十分為人操心地說道:“江同學既然說沒有,那總得證明一下自己吧,不然……勸退很正常,退學拿不到學士學位證也是正常的。”

孫誌十分滿意地看著對麵滿不在乎的丫頭片子漸漸瞪大眼睛,終於慌張起來,他得意地喝了口茶,覺得這樣才好發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