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笙回到家裏的時候燈光果然亮著。
嚴川衡倚在門外的牆壁上等她。
屋裏燈火通明。
司機去了地下車庫停車。
江妤笙就忍不住放慢了腳步。許久沒回來,就有點那麼“近鄉情更怯”的意思。她抿著嘴,看著嚴川衡,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男人的眼光可以稱得上是“如狼似虎”了,今天那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的見麵,明明眼神是那樣溫柔繾綣,要不是周圍的人都不敢和嚴川衡對視,否則這眼神,可得出事,江妤笙想自己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把那群八卦的人糊弄過去了。
夜色溫軟。應該是十號左右,還沒到十五,月亮已經如圓盤了。月色尤其好,蛋清一樣。
江妤笙走向嚴川衡,嚴川衡背著屋內的光,因此麵目模糊不清,但是江妤笙想,自己大概能猜得出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就像現在……
嚴川衡站直了身體,將走過來的江妤笙摟入懷裏。
他的眼裏有一點兒脆弱,仿佛想等人回家的孩子一樣,又有一點強壓的喜悅。好像不知不覺間,江妤笙那個“看見你就控製不住肌肉”的毛病已經傳染給嚴川衡了。嚴川衡似乎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對江妤笙露出笑容。
江妤笙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地回應了這個擁抱。
嚴川衡似乎笑容越來越多了。從最開始的麵癱到不經意地展現自己的笑容,周圍的人可能感覺到了,但也就是那麼一丁點。誰也沒有江妤笙感受到的多。
這變化就像一把鹽溶入水中,最後隻會看不出一點痕跡。
嚴川衡摟著他瘦小的女孩,拍戲使她更瘦了,肩背上的骨骼突了出來,抱起來有點硌人,這感覺很糟糕,但是他不大想鬆手。
女孩子乖巧地讓他抱著,頭發應該是為了拍戲,看起來柔順了不少,想起來她第一天在這裏見到自己父母的時候,穿的還是自己的浴袍,寬大又搞笑,海藻一樣的長發彎曲又蓬鬆,猶如一個踏錯領地的貓咪。
現在別說她沒有浴袍了,連睡衣都有了。衣櫃裏滿滿的都是她的衣服,盡管江妤笙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邊形象,但是嚴川衡買了,她頂多會念叨兩句,轉頭又會開開心心地問他好不好看。
屋子裏到處都有她的痕跡。
好像她一離開,她便無孔不入,哪裏都是她。
桌上放的香水,浴室裏的卷發棒,衣櫃裏尺寸不同的睡衣,床上造型可愛的抱枕,書房裏小小的坐墊。
嚴川衡深吸了一口氣,思念從身上的每個毛孔發散出去。江妤笙埋在他胸前,甕聲甕氣道:“我也很想你……”
多日不見,小家夥還學會了這麼說話。這個“也”字用的,嚴川衡仗著她看不見自己,彎起眼睛無聲一笑。
江妤笙覺得抱的差不多,可是嚴川衡還是沒有鬆手,她隻好在心裏摸熟五個數,想著數到五就開口讓嚴川衡放開。
“四、五……”江妤笙歎口氣,又想到:“還是十吧……”
還沒數到十,嚴川衡突然稍微鬆了一點力度,江妤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嚴川衡已經手覆蓋上她的後腦勺,手指微微用力地撫摸著。
這溫情的撫摸讓江妤笙心一軟,修長的手指在發絲間撥弄,江妤笙想,哎呀,算了……雖然站門口很傻,但兩個人一起傻,就不丟人現眼了。
洗過澡以後江妤笙覺得有些熱,這個天,居然已經是蓋被子就有點燥熱了,可能過一段時間要換空調毯了。江妤笙想著,就開了空調。並順便發了條短信問蔣羽央到宿舍了沒有。
“到了,再不到,我就要被批評教育了。”蔣羽央很快回了短信。語氣還是有些抱怨的,想來對這個門禁時間不滿已久。
江妤笙忍不住想笑,蔣羽央是個夜貓子,恨不得要把自己修成上仙,夜夜修仙白天睡覺,江妤笙曾經問她大半夜幹嘛呢,還是條單身狗。蔣羽央說打遊戲看電視劇或者夜場演唱。江妤笙為此還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蔣羽央還嘲笑她,說年輕人都這樣。
他們公司管理的嚴,當然這亂七八糟的還有門禁時間啥的是對練習生,蔣羽央應該是煩透了這個,她之前還抱怨因為作息時間被打亂了,所以白天不管有多累,夜晚還是睡不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段時間後,蔣羽央終於能睡著了。
而且歪打正著地瘦到了公司給她要求的體重。
江妤笙還是覺得太瘦了。而且感覺可能是前段期間總睡不好,蔣羽央那臉色慘白慘白的,活像是一個吸血鬼,都不用上粉底。